她抬头,只见那双凤眼正带着戏谑,看着自己。
“怎么?偷窥的可还满意?”
☆、红袖添香(四)
偷看教人抓个现形,锦觅羞愧难当,低眉顺眼讪笑着说:“只是路过,路过而已……”她的手撑在旭凤胸口,摸了一把才发现,他竟然已经穿上了衣服。
她方才还看他岿然不动坐在水里,只一瞬,他便飞身至此将她捞起还顺带穿上了衣服?不过到底是还是有些忙乱吧,这衣襟尚有些松垮,露出几分肌肉分明的胸膛,看得锦觅面上又是一热,又忍不住继续看。
她虽辨不出颜色,但是一个人是否白皙亮堂,还是能看得出来。旭凤白皙,她一直都知道,不过他的身上比面上更为白皙,甚至同牛乳一般白的发亮,她就不大知道了。如今这衣襟微敞,胸前肌肤一览无余,那肌肉线条流畅优美,真真是片好看的胸膛。
她正看得发怔,一阵清风拂过,将那衣襟微微带起,那白皙胸膛上便露出一小片菱形疤痕,如同针一般,扎痛了她的心。
“如何?偷窥不够,如今光明正大上下其手了?”旭凤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抬头一看,旭凤正一脸揶揄,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襟拢好。
她急忙拦住他的手,道:“别!你先让我看看!”她说着,就要用手将他衣襟扒开。
旭凤便用手一捂,道:“你做什么?”
“就让我看看!就一眼!”若是贯穿伤,必定后背也有一样的疤痕。她一面推开旭凤的手,一面将那衣服往下拉。
旭凤不明所以,边将衣服往回扯,边无奈道:“你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锦觅却是不依不饶,道:“什么体统不体统的,如今这深山老林就你我二人,谁来管什么体统!”说着,又去扒他衣服。
他一手扯住衣襟不教锦觅拉下去,忽然想起她多年前也曾扒开他的衣服强行要看伤,心下有些好笑,不禁叹道:“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锦觅不大懂为何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手上动作却不停。
“你到底要看什么?”旭凤见她那锲而不舍的劲头,终于手劲一松,教她将衣襟彻底扒了下去,精壮白皙的胸膛和后背一览无余。
锦觅仔细看着他肌理分明的后背,那与胸前刀疤同一位置的地方,果真与胸前一般,有一小块菱形的疤痕。
她望着那疤痕,伸手轻触那出纠结的凸起,那日所见手刃旭凤的画面反复在脑中浮现,心中疼痛难忍,突然觉得在这盛夏午后寒冷彻骨,一时间竟抖如筛糠。
旭凤察觉异样,回头看她,却见她泪水涟涟,一触上她的手,竟冷的像块冰。
“这是怎么了?”他瞬时有些慌乱,扶住锦觅的双肩,发现她正颤抖,着急起来,“可是哪里难受?锦觅!”
锦觅望着他胸口的刀疤,泪水更甚,颤抖用手轻抚着问:“这伤是我留下的……对吗?我那日看到的,是真的,对吗?”
旭凤一愣,低头望着心口上这块疤痕,竟不知如何作答才能令她好受些。
“你告诉我,凤凰……是我杀了你,害你成魔,是吗?你告诉我!”锦觅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声泪俱下。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只觉那伤疤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的某个盒子,里面装满了悲痛和悔恨,教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锦觅……”旭凤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亦是难受,他将她拥进怀里,低声说:“没事了,别这样,我已经没事了……”
她却一把将旭凤推开,面上尽是震惊:“所以……真的是我?”
旭凤心如刀割。当年她错杀自己后,竟生生将已在体内几千年的陨丹吐了出来,昏睡半年,如今她虽不记得过往,只看这疤痕便难过至此。兵变那日,果然是他二人心中永远的痛。若他当初能多了解她一些,他们亦不会有这诸多误解和磨难。
“锦觅,你听我说。”他握住她的双肩,凤眸深深凝视她,“我确是被利刃刺穿内丹精元,亦因此重生于魔道,但是……”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定,语气中有些许犹疑,又很快掩饰过去,“杀我之人,并非你。”
“可为何我这般痛苦悔恨?好像那利刃是我亲手刺入,我虽不知那段记忆为何出现在我脑中,但那记忆中剜心的痛,却那般真实,若非亲身所感,怎会有这般感觉?”
旭凤却不回答,眼中满是疼惜,只圈了她的身子,低头吻住她冰冷的唇,温柔缱绻,极尽缠绵,似冬日暖阳,化开她心头彻骨寒冰。
锦觅被他拥着,吻着,思绪渐渐平稳下来,那心口的痛似乎也慢慢平息,满心痛苦也教他抚平,只教柔情荡满心间。
久久,他终于放开她,低声说:“过去种种错综复杂,虽然有苦有痛,但皆已成过往。我无法向你解释那诸多缘由,我只能告诉你,时间会给你所有答案。”
锦觅望着他,不再多问,只靠在他怀中,低声说:“我信你。”只要是他说的,她便信。
旭凤紧紧揽着她,却不住蹙起眉头,不知此番究竟是好是坏。但看锦觅现在终于不再感到痛苦,亦觉得,只要她好好的,他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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