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影望向镜内,镜内人剑眉星目,带着点化不去的淡漠神色,年纪已至青年,既非少年,更离童稚远矣,他歪头,镜内人也跟着歪头,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镜中这张脸是自己的。
他开口道:“原来……我长得还挺好看的……”
花姨已“哎哟喂”地笑得揉肚子。
杨冬晴也崩不住,乐了。
叶红影又凑近镜子道:“为什么我眼睛这么红?”
杨冬晴眨了眨眼睛,不打草稿地道:“因为你显形了。”
在叶红影还是思考“显形”是什么时,顾小少爷已一秒领悟:“原来英雄哥哥你原来是兔子精,怪不得这么厉害,一定是重伤使不出神通,所以连维持人形也难了……英雄哥哥,你再重伤一点是不是连耳朵也要出来了?”
叶红影只来得及抓住两个关键字:“耳朵?”
顾小少爷在头上比起树杈手,原地跳了跳示范到:“兔子精。”
叶红影恍然:“原来如此。”然后他看向杨冬晴,眼神里多了份意味。
花姨已乐得不行,一掌把顾小少爷扒开:“哪有男兔子精的。”
小少爷不服:“有公兔子,当然有男兔子精。”他扭头召唤马尚飞:“马尚飞你说对不对?”
“诶?啊?”那边的马尚飞已跟不上他们的话题。
杨冬晴暗暗脑补了下叶红影长出毛绒绒的兔子耳朵跟兔子尾巴的样子,自觉刚刚被说老的仇已得报,正了正色,把叶红影的右手拉起搁在了石桌上。
花姨见状,就搭在了叶红影的腕脉上。“体内毒性大夫说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幸好那山贼也没有什么奇门异毒,可能还真被他们运气好,塞对了次解药。他体内真气还是乱成一团,这个寻常的大夫也不会治,他要是武功差点,我们还有几分疏导的机会,现在只能按大夫说的开几副补气养生的方子尽量维持个不好不坏吧……也不知他练得什么功,真气蛮横成这样。”
花姨这话当然是说给杨冬晴听的,闻言杨冬晴点了点头,神色不知是安心还是失落。
叶红影看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歪了歪头,不知听懂了什么。
午后,饭毕,叶红影跟顾小少爷又玩开儿去了。
杨冬晴在晾衣。
没一会儿,就见花姨拿着鸡毛掸子追出来,跑到杨冬晴面前告状:“这两个熊孩子竟然把被子拆了,掏出棉花来扮兔子!都是被顾家那小兔崽子带坏的!”
那边顾小少爷犹在欢叫:“花姨叫我小兔崽子,原来我也是兔子精。英雄哥哥你说我不是崽子的时候是不是会跟你先前一样厉害?”
花姨转头就把鸡毛掸子给砸了过去,然后她回头静了静,又问:“叶红影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熊?你告诉我下,让我好有个心里准备。”
杨冬晴还认真想了想,道:“我那时更小,印象里叶家哥哥又温柔又体贴又懂事……我要有个亲哥哥也没这么好吧。”
花姨嗤之以鼻:“印象都会骗人。”
“啊……”
“怎么?”
“想到一件事,”杨冬晴道,“唯有那回他把我吓到了……他拎着一只乖顺的小兔子,我还当要送我,结果他当场给我表演了庖丁解兔,然后一脸骄傲地问我厉害吧……当然我直接吓哭了。”
花姨翻了个白眼:“我明白了。”
杨冬晴轻咳一声,待花姨离开后,想了想,招了叶红影过来。一声“哥哥”叫得顺口地令她自己都惊讶。不管他做过什么,反正他现在已经都忘了,自己也当忘了吧。
“帮我晾下衣服吧,别只跟着小少爷皮,惹花姨生气。”
叶红影看着杨冬晴言笑晏晏,大胆问出了先前的疑问:
“既然你是我妹妹,所以你也是兔子精吧?”
“怪不得你穿白衣,所以你是白兔子,我是黑兔子吧?”
“我刚睁眼时,你那么瞪着我,是因为黑白兔子有世仇吗?不对呀,世仇怎么会是兄妹?”
“难道我们爹娘是传说中的熊猫兔吗?”
杨冬晴又眨了眨眼,想起刚刚跟花姨的对话,正色道:“我那么瞪着你是因为你在我面前杀了一只兔子要烤给我吃。”
叶红影被惊吓到,脑海似有什么画面闪过,他定在那儿默不作声。
杨冬晴不知他怎么了,揽袖,有些担忧地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
叶红影回过神,悻悻然道:“的确凶残。”
杨冬晴又乐了。
院落树荫下,一个紫衣少女远远地看着他们,折断了手边一根树枝。
“谁?”护卫戒备的铁骑之一立马出声,执戟朝声源掠去。
少女也不躲,看清来人,冷声一哼。
那人单膝跪地,垂首行礼道:“小姐。”
☆、十九
风扶,叶动,阳光破碎在少女脸上显得她神色阴晴不定。
她举起“九千岁亲临”的牌子,对半跪的铁骑下命道:“往后所有皆听我指令,此间情形不许透露第二人。”
铁骑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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