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老哼哼了声:“你觉得我老人家会有那真气使针吗?”他点着鸡头上一点,道:“这儿,就这儿,你别怕,这鸡的头稳得很,你抓紧了就成。”
他又道:“‘所谓开窍’,有如道法中的‘通天’,佛语中的‘醍醐灌顶’,你残本中这一段记载的恐是修仙成佛‘顿悟’这关的一条所谓捷径——聚全身心之神识解一瞬之惑……”
“那若是疯傻之人呢?”
“照理起码也能恢复个神识清明吧。”
魏芳踪在内室心提了起来,她瞬间回头看了叶红影一眼,眼中喜色溢出,几乎就想冲出去问个明白。
叶红影似感知到她的回看,伸出手,轻捏了捏她垂下的左手心。
魏芳踪的眼柔了下来,她如一只被安抚了的猫,在床沿坐了下来。万不可冲动,她对自己道。
“不过嘛……”外屋佚老说了这半句。
那厢花姨已按残本上口诀,一针扎上真气就渡了进去,还没运行完一个周天,手中的鸡一声惨叫,突然像死了般垂下了头。花姨吓了一跳。
佚老道:“这脑子果然是小了点。”
那只鸡却没死,花姨把它扔地上后,它就嗑了药般东倒西晃地漫无目走着。佚老摸出一把稻米搁它前面,也不见它去啄。
“唉,一步登天的法子,果然总有其害处。”佚老摇头。
花姨道:“这要……是在人脑上……”
佚老叹道:“古有稚童遭天降落雷,忽能融汇百书。人脑或能承受一个周天的损伤为代价换一时的通天之明,鸡脑半个周天就烧没了……”
花姨跟着叹了口气。
内室,魏芳踪的心又跌到了谷底。
送走花姨,佚老回到内室,魏芳踪问:“此法若施于……那后果……”
佚老摇头:“不可估量。”
☆、二十五
“不过……”佚老突然又转了这一声。
魏芳踪本心沉谷底,手脚冰凉至麻,听到这两个字恍恍然又生起了一丝希望。
佚老道:“这背诗发招倒是有点意思。”他口中喃喃,“一招一式都是一次真气流转,要是可控……但问他自个儿肯定是记不得……看脉象倒可知刚那句起于天池却去势过急真气乍空又于关冲与手少阳三焦经中另一股真气相冲反震脏腑……但总不能试一句伤一句伤一句试一句……”
[我不会!]幼女只到少年膝盖高,却抓着一把几乎跟她等高的剑,万分惊险地挥着,眼泪簌簌地流了满面。
执鞭的女官却是一脸冷漠地狠狠一鞭甩在了过去,仅差毫厘击在了幼女脚边的地上,尘土扬起。幼女被这么一惊,下盘不稳就要往右倒去。又是右侧的一鞭,把幼女不稳的身形又吓了回去。
[我不会,我不要练!]幼女丢了剑转身踉跄往后跑去,身后的鞭子与影随行击在她脚边的地上,混着女官[回来!]的呵斥,虽然没有一鞭敢真落在她的身上。幼女惊恐尖叫。
他曾经也有这么幼小的一个妹妹,他们被迫分离的那天她也哭地那么凄惨。
他抬起了手,将幼女揽入了怀中……他原本以为他已经被磨得没了心了。
他向女官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然后蹲下身,问:[那你会什么?]
幼女抽抽搭搭,用小手抹着眼泪道:[我会背诗词。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幼女一口气背了十多首,终于抽噎也平缓了下来,她又道:[我能不能不要学武,动作好难,还有什么气什么经完全听不懂,我可不可以换成每天多背五十首诗?]
少年摸了摸她的头:[其实诗词里也蕴含着剑法,想知道吗?]
幼女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魏芳踪整个人已经静了下来。
她微微有些失神。就着那失神的神色,她开口道:“如果我知道每句诗词所对应的剑法呢?”
“花姨,你去哪儿了呀?!”马尚飞见花姨回来忙迎了上去,“我听说您还在东市买了只鸡?”
花姨瞥了他一眼:“看你这是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了吧?”
马尚飞犹豫着说还是不说,害得叶红影吐血也就算了,怎么他一转身连人都丢了呢?
花姨见状也不跟他废话,一把推开,进了前厅,扫视一圈,没见什么事,接着迈进后院……
一见院中惨象,她叫到:“你这是翻了天了啊。”
马尚飞心里发着虚:“这不是,这是叶红影……”
“咦?他武功恢复了?打出去了?”
“不是,不是……”马尚飞立马把事情说了一说。
花姨沉吟片刻:“那人呢?”
“这,这不是还没找到嘛。”马尚飞都要哭了。
顾小少爷跳出来说:“我知道,我知道,英雄哥哥给神仙救走了。”
曾庸和气笑着,带了几分尴尬神色:“是,我的失职,这次没顾到。”
花姨伸出一掌在曾庸面前晃了晃,很没好气:“你们可是有五个人,这么小一个院子,少个大活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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