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悠然,林荫葱葱,耳边鸟啼婉转清脆。
顾小少爷张开双臂拥抱天空,叫道:“好想每天都这样呀……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吧。”
魏芳踪看着树下抬头对他们微微笑着的叶红影,砰然有几分心动。
☆、二十七
马府的晚宴获得空前成功,马大户自然赞叹不已,万花楼的名气也打了出去。
花姨手里数着银子,嘴上却道:“唉,太出风头,下次可再不能接这种大场子了。”然而眉梢上却是喜难自禁。
日子就是这么轻松愉快地过了下去。
安详得众人都有点淡忘了被追杀通缉的危机。
叶红影眸中的血色日复一日终被压至眸底浅浅的一层绯色。
众人不知顾小少爷多了一个神秘玩伴,马尚飞也只觉得清闲了不少,更花了大心力跟花姨讨教菜式干劲十足。
这几日,万花楼又承办了两场不算大的宴饮,算是真正在一块地方立稳了脚跟。
魏芳踪最关心的还是叶红影的康复。
佚老道:“不急,虽说他神思不属源于真气乱窜,然而损伤已在,即使真气尽顺也还得好好调养。”最后下了个定语,“何况心神之事,难讲。”
魏芳踪只好继续一日一药一疗。
只不过这每日一见,在魏芳踪身上渐渐有了点乐不思蜀的味道。
后来,魏芳踪倒是跟佚老诚心求教了白瓷瓶里面的药用。
那日正逢镇子难得下过了一场雨,把夏日暑气一洗。
佚老端着个盆儿把屋漏积的雨水往门外泼去,随意道:“你杀性太重,这只不过是副平心静气的方子,对你修身养性颇有益处。”
魏芳踪一听,有些着恼:“你骗我!”
佚老老神在在,把盆重新往漏雨的地方摆上,还来回挪了挪,务求对准:“那小子的真气疏导可缓不可急,你看看你这一激就炸的性子,万一中途岔了气岂不误人?”佚老缓了缓,半挑了眉眯眼调笑,“而且看你这几日面堂红润气色上佳,这不是挺开心的嘛。”
魏芳踪微红了脸,扭头避开佚老探究的视线,算了算时辰,道:“我差不多该去了。”
还未跨出门槛,却有个撑伞的人敲了敲半开的木门。
墨纸伞还往下滴着水,盖住那人大半身子,只从伞下探出一只手。
外面已不再下雨,只是路上犹湿,这个撑伞的人就显得有了几分古怪。
魏芳踪却立马寒了脸。“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道。
那人不回话,只是摊开了掌心,掌心里一截细竹管。
魏芳踪寒冰似的脸色瞬间煞白,她认得这东西,九千岁府信鸽爪上都绑着这样一截。她捏起细管,抽出里面的纸,一片空白。
那个撑伞的人这时却开了口:“小姐是不是忘了正事?”
“闭嘴!”魏芳踪低呵。她冷冽地盯着对方,一字字道:“管好你自己。”
从那日起,魏芳踪失了踪。
顾小少爷陪着叶红影在他们编了柳枝鸟窝的树下等了又等,也没等来叶红影口中的神仙妹妹。
☆、二十八
林荫深处。
顾小少爷拿脚丫踢着水儿。这边是一湾冷溪,溪水清澈见底,由远处山上流下,只成人半掌深,在这夏日却仍是冰凉凉的,十分舒爽。
“今天神仙姐姐还是不来吗?”他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女人心海底针啊。”
叶红影跟着叹了口气,接口道:“海底针啊。”
然后顾小少爷转头瞅了瞅叶红影的眼底那抹浅淡的血色,又叹了口气:“本来我还等着你们双修成功,‘羽化而登仙’给我看呢……”
“双修?登仙?”叶红影对这两个词迟疑了下,然而思索良久也没抓获什么要点,只是隐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顾小少爷笑叫:“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飘飘乎……”叶红影下意识跟着念了两个字,立马被顾小少爷慌乱挥手打断。“不对不对!你别念……万一又念坏了!”顾小少爷惊恐道。
林间不远处,树叶悉索作响,前几天刚下过暴雨的泥地犹湿软,印下许多鞋印。
万花楼的生意一如往常的热闹,花姨为了更好地服务客人,划掉其实是为了不累到自个儿划掉,推出了预约服务。
“订座”成了镇里乃至周边邻镇的新鲜词。
花姨道:“想我醉月楼的姑娘,随便哪个都不是进楼站一排任挑的。特别我家花魁,那更是没预约个三五个月哪见得上一面?所以我们这店既然现在上门道了,也要做得精。”
马尚飞发问:“这是要往大酒楼上靠了?那价钱岂不是也要提一提?”
花姨瞟了他一眼,马尚飞从那视线上感受到了怜悯,然后就听见花姨开始倒豆子:“你有见哪个穷村贫镇里立个大酒楼的?京城福来居一道鱼也要十两银子,这片儿你掰指头数数,有几个吃得起?没钱人有没钱人的攀比,以后谁要是在我们万花楼订到个位子就是倍儿有面子的事,这才叫做精。做生意,最怕旺季累死淡季闲死,我这套要是成形,怎么也能平衡个四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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