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听我这一大段下来居然也没打断,他缓缓起身,头发散落在身后,衣襟也略微散开,露出了一段锁骨。
他似是要说什么,可我眼睛却移到衣服敞开的地方,锁骨下面便是他逆鳞所在之处……我想到他被拔掉逆鳞时痛苦的表情,鬼使神差的伸手拉开了他的衣服。
然后我们两个就一起愣住了……
凸起的疤痕如枝节交错的吸血藤蔓,附着在他白净的皮肤上面,我当时心头犯痛有些发抖,润玉看着我,之后眼眸微微垂下。
“很丑陋么?”
我咬牙,这人怎么跟彦佑似的在乎美丑。
手指便摸上了那处疤痕,引得润玉身体一震,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记得之前在招募天兵之处,我听那些天兵们炫耀自己身上有多少块疤,有的人疤在脸上还非常得意,原来他们从未认之以为耻,反而觉得是一种荣耀,能证明自己是能承受住苦难的英雄。如此所见,小鱼仙倌这里也是承受住苦难的结果,那就是英雄的象征,何谈丑陋?”
润玉缓缓将手掌覆盖在我手上,我能感受到伤疤下心脏的跳动声。
魇兽在床边叫了一声,我暗道糟糕,这小白眼狼居然打小报告。
润玉像是知道了什么,眼神微动,放开了我的手。
“我前几日独自去了洞庭湖,知道了些以前忘了的事,觅儿若是好奇,我便跟你说个故事。”
他并没有怪罪我偷看他梦境,我也便放下心来。
我看到的梦也只是片段,但那凶狠的红衣女子我却极想知道她的身份,是何人敢对润玉下如此毒手,若是润玉能分享给我,想来也能缓解下他的痛苦,于是跪坐好听他诉说。
“小时候我住在洞庭湖笠泽……”
第一次听润玉说这么多话,他的眼神虚望着空气,语气淡淡的,仿佛童年被欺负,被亲母剐角,剥鳞,因为失血而寒冷到极致的人不是他。
若不是他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手,我还以为他已不在意。
“你刚才说,男人身上的伤疤是英雄的象征,可我却觉得,鳞片下的伤疤,丑陋,耻辱,实在不堪。”
我想碰他的手,他却退缩了一下收入袖中。
“如今我把一切都跟觅儿说了,自是愿承受因此带来的后果,不用因怜惜我而留在我身边,若觅儿后悔签下婚书,润玉便亲自去父神和水神处请罪撤销……”
我的胸口似是要裂开一般,咬牙道:“润玉,你之前在我父亲面前口口声声说只能将心交于我一人,你再赶我走,这心以后还要给谁?再说了,我何时说我后悔了!”
润玉看向我,嘴唇轻启:“若觅儿不要这心,我自是也不想再拿回,丢了也罢。”
好一个丢了也罢,我因心痛而生了似恼意:“你如此看不起自己,我还能再说什么,既然你赶我走,那我走好了!”
说罢便是要走,刚起身却停了下来。
我的手被紧紧抓着,低头看去,润玉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是抓着我不放的手背却是青筋凸起。
心中有个声音指示着我要做什么,我没有挣开,回身抱住了他。
“你的心既然在我这,就不许拿回去或者扔掉,我虽不懂怎么将心掏给你,但你要要,便自己拿好了!”
“觅儿……”我听到他在我耳旁轻微的叹息声。
我抱了他好久好久,我能感觉到他衣服下清瘦的身体,他也没推开我,任我抱着。
等心情平复,我离开他的怀抱,说道:“今日看样子灵修是不成了,等小鱼仙倌不再伤己我再来吧。”
润玉一愣,眼神微动:“灵修?”
今日如此情况,再要灵力就太厚脸皮了,我点点头。
他忧伤的气息消失不见,耳朵有些红,说道:“觅儿可知灵修这事,有一个必须遵守的条件?”
“还有条件?”我疑惑了。
“灵修的话,一生只能与一人才行,和其之外的人再修,不仅无用,还会反噬。”
居然还有这等事!我睁大眼睛,辛亏润玉告诉,不然以后若是反噬,灵力不就没了。
“所以灵修一事得慎重选择,润玉法力水平尚可,又是觅儿未婚之夫,以后自是常伴身侧,若是觅儿选择一生与我,我愿将一身灵力毫无保留的给觅儿所用。”
我心中大呼:值!自是太值了!
毫不犹豫的点头:“我选择小鱼仙倌。”
润玉那时候眉开眼笑,驱赶了室内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冷寂。
“既然觅儿答应了,此事也无需着急,润玉可以给觅儿一次定金。”
定金?不是我要找他灵修么,他给我定金作甚?
只见他手掌摊开,一颗冰蓝色的灵珠出现在其上。
“这是一千年灵力,还望觅儿不要嫌弃。”
“一……一千年?”我舌头有些打结,这么大方?!忙说:“不嫌弃不嫌弃。”
润玉笑着让我坐在他对面,双手结了几个印,将一千年灵力度给了我。
水系灵力果然和我身体十分契合,吸收后真的是舒畅得很,我呼出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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