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救润玉……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也不管他如何反应,我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之前种种如同走马观灯般轮番交替,我便以为我要死了,若爹爹临秀姨魂魄能安然留下来,随润玉轮回也罢消散也罢我自是愿意的,脑中自始至终都是他那凄然面孔,悲伤的眼眸看着我,一直唤着觅儿觅儿……
“觅儿!”
我突地睁开眼睛,冷汗淋淋,光芒太过刺眼让我眼睛一痛,却随即被人温柔的盖住了。
他的气息已经刻入我脑海之中,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填满。
“你伤了嗓子,莫要再出声。”润玉握了握我的手,将放在我眼睛上的那手缓缓移开。
我适应了光芒,见到真人坐于面前,只不过他面色还是有些苍白,待他提醒,我才觉得嗓子如同刀刮般难受,下意识想到那破裂的珠子,却无法出声跟润玉诉说。
“觅儿,你且听我说,目前天界都认为水神风神仙去形灭,唯你我二人还知魂魄依在,凶手既然是朝着水神而来,便万不可将此事说出。”
我在他手中写道:凤凰。
他摇了摇头:“眼见不一定为实,我不相信旭凤会做出这种事的,本担心你会将看到凶手一事告知,没想到你却比我还晚些醒来。现在万不可打草惊蛇,天帝那边是让你守孝的旨意,你且安心受着,当作机会养伤,其他事由我来解决。”
他从袖中拿出两团被灵力包裹住的魂体,放入我怀中:“虽然救了下来,但还是被伤了些,只有投入轮回几世才能养全,为了他们,你切莫冲动,戒急用忍。”
父亲临秀姨的魂魄仿佛听得懂他的话,亮了亮,我落下泪来,在润玉手中写了个好字。
润玉松了口气,化了一玉盒,将魂魄放入其中。
看我憔悴的样子,大家皆念我是丧父之痛,我听从天帝之命继任了水神位,旭凤在我身侧似是有话要说,我被润玉扶起,身子也是靠着他才稳住颤抖,袖中的手被牢牢握着。
琉璃净火,天界就他和天后炼出,若不是他,那便是天后的阴谋,为何她非要我家破人亡才肯罢休,连带着,我对旭凤也失去了剩下的一丝情谊。
“守孝”期间,凤凰来花界看我,我没了耐心,将他之前拒不收回的寰谛凤翎扔还给了他。
“你还是不信我!”凤凰悲伤地说道。
“我信你,但是我不信你的母亲,我被你们母子,不,被你母亲差点弄得家破人亡,还想让我如何?自绝于你身前才肯罢休么?”我抽出冰刃置于自己脖侧:“当日凶手化作你的模样,不是殿下亲为,却也有千丝万缕般的联系。”
凤凰后退一步:“锦觅,我……”
“感谢殿下当初带锦觅出了水镜才得以认父,此般亲父被琉璃净火所害,若陛下还有点良心,便亲自抓到凶手惩戒吧。”
当晚和凤凰不欢而散,我在花神墓前久久伫立,连细雨落下也不曾察觉。
润玉行至身侧,为我挡住了雨丝。
“天帝知道此事与天后有关,也并无惩罚之意……觅儿,不站在最高位,是保护不了我们所珍爱的人的。”
那日宣旨,我万万不该多看了一眼天帝,也万万不该看到天帝眼中的那份释然,水神对他而言,不像是他表面上敢于谏言的兄弟,倒更像是心中深深的芥蒂。
守孝期间我别的没做,却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天帝的旧闻,为登天位,他不择手段,戮其兄,辱我母,娶恶妇,弃润玉生母……如今纵人害我生父继母,种种恶行,为什么他却能稳坐高位万载!
可是我却万万不能让润玉步了他的后尘。
雨中,我转向润玉,拉起他的手:“天帝恶行我皆知晓,但我却不想让你变成他那副模样,不想让你陷得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骂名之中!”
润玉低头看着我,拂去我因雨黏在脸颊的发丝。
“是非功过全靠胜利者书写,况且我若不动,别人也不会放过我们,但既然觅儿你如此担心我,我便答应,让你放心。”
看着他的眼神,我相信了他。
“杀害水神之人我已有猜测。”
“是谁!”我瞪大眼睛握紧冰刃。
“穗禾。”
润玉稳住我的情绪后,对我说:“穗禾现在行踪诡秘,证据也亦不足治罪,她目前是火神表妹,鸟族首领,若是天后指派,旭凤知晓也不知他会站在哪一方,诸多牵扯,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打草惊蛇。”
终究一日我们还是站在了旭凤的对立方,他也确确实实选择了他的母亲。
大婚前夕,我和润玉下凡看望了爹爹和临秀姨,他们投胎在小户人家,却因魂魄不全,一个聋一个哑,我默默将红线牵在他们脚踝上,看着他们懵懵懂懂的成了童年伙伴,一起面对这周围孩子们的嘲笑,坚强生活着,就觉得无比心痛,落下泪来。
润玉不动声色的唤出土地公,交代着事项,土地擦着汗连连称诺,终是让爹爹他两清净了下来。
“我在想若能在小时候遇到你,我一定会好好陪伴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我拉着润玉的手轻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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