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她没治愈毒伤,不然一旦出口拒绝,萧家面上一定很不好看。
“夫人和萧前辈早就该把老夫人送出去,现在受到我们连累,再想脱身就难了……”
yīn阳神剑张临意完全不是会给晚辈留脸面的人,看着她的表qíng顿时变得像看白痴一样。苏芒哪会看不到,深吸口气,明眸一转,盯着他笑道:“张前辈有什么指教?没有指教的话,就不要总瞪着我了。”
萧夫人叹道:“权力帮……李沉舟想毁浣花剑派,更想掳老夫人。秋水打抱不平,正好给了他们攻打剑庐的理由。我们要是护着老夫人逃走,只怕正中他们下怀,不如在此坚守,天下英雄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老夫人落入jian人之手。”
苏芒心想这肯定又是自己不知道的背景剧qíng,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此看来,萧家三人都以岳太夫人的安危为重,权力帮也应该是如此。
今日沙千灯潜入暗杀,明日说不定鬼王就亲自来了,固守浣花剑庐的任务时限又不定,就算是苏芒,此时脸上也露出了烦恼的神色。
张临意忽然冷冷道:“十年来,你是第一个敢以这种态度对我的晚辈。”
苏芒奇道:“真的吗?萧秋水居然不是第一个?”
萧夫人忍不住一笑,嗔道:“姑娘休要说笑。”
苏芒笑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夫人,张前辈,无论权力帮目的为何,他们总要先把剑庐攻打下来,我会尽力留在这里,但是前面若有qiáng敌出现,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她希望能够及时得到萧西楼那边发生的消息,一旦有qiáng敌来袭,她会看qíng况赶过去援手。这个条件明显是为了萧西楼的安危,萧夫人岂有不应之理,连忙答应下来,许诺会专门安排浣花子弟传信。
萧秋水进来看了一次,见母亲无恙,苏芒又愿意留下,喜道:“妈妈,苏姑娘既在这里,我就可以去帮爹爹了吧?”
萧夫人沉着脸道:“苏姑娘身上有伤,你又想跑到哪里去?权力帮今晚八成不会再发动攻击了,你就在这里守夜。”
苏芒表示自己可以守夜,她要一鼓作气把毒xing驱除gān净,不能休息,醒着也是醒着。张临意流露出不甚信任的表qíng,苏芒又表示自己很高兴能和前辈一起守夜,终于堵住了这位脾气古怪的前辈高手的嘴。
她武功qiáng悍,来历成谜,张临意受命保护岳太夫人,怀疑她也是正常,所以她并不计较,反而找张临意要了一盒针灸用的金针,打算内外夹攻,尽早把毒素驱出体外。
除此之外,冰魄剑和倚天剑上都沾满了毒血,需要找个地方刷洗gān净。苏芒不习惯被人伺候,问了问附近的水井位置,便独自走出了振眉阁。
院中负责洒扫的老仆丘伯正窝在假山石下打盹,听她出来,连忙站起身,道:“姑娘要用水?我给姑娘带路。”
苏芒奇道:“萧公子不是让你去睡了?”
丘伯陪笑道:“吃晚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酒劲儿才过去,我也去打桶水,洗刷了就睡。”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苏芒略显忧郁地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丘伯从井里提出了一桶水。
倚天剑安安静静挂在腰上,冰魄剑安安静静待在空间里,这两柄剑辨识度太高,就算人家都知道她有双剑在身,她也不想拿出来乱晃。
丘伯酒意还没完全消解,身体似乎也不好,双手提着盛满了水的水桶,脚步很是蹒跚。苏芒自然不好意思继续袖手旁观,连忙迎上前去,要帮他提水。
丘伯露出感激的笑容,忽然脚下一绊,双手抡起,满桶清水贯满了内力,向她迎面泼来,刹那间水花飞溅,白沫腾空,把苏芒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她猝不及防之下,势必要被这桶水泼的一头一脸,睁不开眼睛。
清水之后,一柄利剑跟着刺向苏芒咽喉,剑身扁长而细,短而赤黑,刚刚被丘伯从他的旱烟杆里拔了出来。他面容狰狞,一对小眼睛里闪现出狠毒的光芒,哪里还有半点老迈的糟老头模样?
无名神魔曾言,这小姑娘剑法非凡,不在七大名剑之下,让他寻隙将她暗杀,免得夜长梦多。此时苏芒右手不便,心神松懈,病恹恹地站在旁边,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他也是成名人物,当然不会错过机会,先泼水暗算,再一剑封喉,唯恐她叫出声来。
剑光迅捷狠辣如毒蛇,却一剑落空。
苏芒后退的速度竟比他泼水的速度还快,银白的水柱在空中挣扎了一下,颓然溅落在地,丘伯轻功不及她,一口真气接不上来,水柱落下,他人也落下。
苏芒左手倒提倚天剑,好整以暇地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笑眯眯地问:“想不想知道你哪里有破绽?”
丘伯瞳孔收缩,压低了声音,厉声道:“说!”
苏芒笑道:“我从振眉阁里走出来的时候,你窝在假山石下打盹,却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我轻功一直练得很好,虽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也不是一个半醉老头子能听到的……”
她大言不惭说自己轻功练得好,丘伯脸色铁青,却没办法反驳,只因他也看到,苏芒后退时的身法灵巧美妙兼而有之,确实称得上一个“好”字。
然后她居然又叹了口气,“其实就算你没有破绽,我一样会处处小心。我留着手上的伤,也有出于让别人放下戒心的考量,没想到鱼儿真来咬钩了,还咬得这么快……你就是无名神魔吧?”
她说话的声音亦很低,丘伯心中忽地燃起希望,只盼她沾染了正人君子的毛病,在这时候还坚持要进行一对一的决斗,这样就算不能取胜,也可顺利脱身。苏芒凝视着他,莞尔一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动手也不喊人?”
丘伯瞪着她,既不想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心里又着实好奇,只得冷笑道:“为什么?”
苏芒嫣然道:“因为我现在就要喊了。”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少女清脆的声线划破夜空,她放声大叫还嫌不够,又在声音中运足了内力,顿时像拿了个喇叭一样。丘伯脸色一变再变,狠狠盯了她一眼,脚下一蹬,凌空飞掠,向远处逃遁而去。苏芒只是不想再动手,岂会坐视他逃走,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其实她若真要打,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但是夜深人懒手又疼,索xing投机取巧了。武林中有些身份的人都不会这么无赖,但苏芒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身份,救命两个字喊起来简直毫无压力。
丘伯最终被萧西楼的兄长“掌上名剑”萧东广截住,萧东广也扮成一个又聋又哑的老仆,隐身于剑庐中,负责打扫供奉着萧家祖先的“见天dòng”。
苏芒大叫救命,惊动了剑庐中的大部分人,萧东广现身拦下丘伯。两人对峙间,她在旁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丘伯就是绝灭神剑辛虎丘,并非她以为的无名神魔。
辛虎丘年少时挑战李沉舟,落败后加入权力帮成为绝灭神魔,两年前被李沉舟派进剑庐卧底,因为耐不住寂寞,曾经趁夜溜出去和人比剑,萧东广因此在三个月之前察觉到他的身份。
苏芒很想问,为什么三月前察觉了卧底的身份,三月后还能放任他来暗杀自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问,只出剑架住了萧东广的古松残阙,救下辛虎丘,想先问出无名神魔的身份。
辛虎丘好名而怕死,不好名,不会半夜溜出去导致身份泄露,不怕死,不会因为要李沉舟留他一条xing命而自愿加入权力帮。但他竟怎么也不敢泄密,苏芒bī得急了,只见辛虎丘头上青筋bào起,冷汗涔涔而下,不禁心生怜悯,扭头去看萧东广。
萧东广叹道:“有人质扣在权力帮手中方会如此,给他个痛快吧。”
苏芒当然不会对敌人留qíng,手起剑落,辛虎丘当场了账。这个时候,萧秋水等人也已赶到,和萧西楼朱侠武等人汇合到一起,在旁兴奋地谈论着萧东广的剑法。
萧东广和张临意一样,名列神州三剑,号称潜心练剑二十年,剑法已在张临意之上。苏芒并未见过张临意出手,但萧东广确有狂妄的本钱,她自忖自己与他jiāo手,不用倚天剑的话,胜面只是略大,而萧东广对萧秋水的教导也让她受益匪浅。
剑庐中忽然多了这么一个高手,当真是个不能再好的消息。
这一夜就这么风平làng静地过去了,她终于得以把剑洗刷gān净,以金针刺xué、外敷药物引毒之后,华孤坟的毒也终于被完全排出。右手握持还略有不便,不过总算不必再用左手使剑了。
她一直守到清晨,萧夫人好生过意不去,劝她白天先睡,晚上守夜不迟。苏芒心想白天的确不是发动攻击的好时机,便不坚辞,笑道:“我有话跟张前辈说,说完了就睡。”
她说话算话,连睡觉都在振眉阁中,千叮咛万嘱咐萧夫人有事喊她,这才睡下。
一觉睡到自然醒,苏芒爬起来的时候,已是当天下午,期间并未发生任何事qíng,平静的几乎有些诡异。萧西楼见对方不动,命弟子向外试着闯一闯,均被挡了回来,可见权力帮不是偃旗息鼓,而是在养jīng蓄锐。
晚间饭桌上,邓玉函笑道:“权力帮还没怎样,就被咱们苏大姐杀了三个,张前辈杀了一个,萧伯伯朱大侠根本没有出手。他们也该知道浣花剑庐不好惹了。”
苏大姐一边咀嚼饭菜,一边面无表qíng看了他一眼。
萧秋水关注的重点和邓玉函又不同,昨天苏芒出手时他不在听雨楼上,听兄弟们转述了战况,这时才有机会发问:“你杀了华孤坟已经足够,为何还要挑衅孔扬秦?难道那时你就打算用剑上的毒杀了他么?”
苏芒路上指点萧秋水剑法也不少,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如今已经淡定了,正色道:“也不全是如此。他持剑的姿势无懈可击,周身气机圆融,已经做好出剑的准备,我和唐柔若直接转身走了,他的剑必定接踵而至,那时全力一击,更难抵挡,不如先激怒他,诱他出手,还好对付些。而且我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高手,多杀一个是一个。”
萧秋水一副受教的神色,像苏芒这种等级的高手,和人动手时多半注重寻找对方的破绽,甚至在敌人的心境上下功夫,很少有纯粹的招式比拼。他武功还没到这个地步,但天纵奇才,一听就明白过来。
权力帮到底在等什么?这个问题每个人心中都已有了答案——鬼王。
一夜之间,七个神魔灭了三个,还搭上一个卧底的绝灭神魔。权力帮就算是傻的,也不会把剩下的四个ròu包子继续扔出来打狗。他们只能先把浣花剑派困住,等幕后的天王前来助阵。鬼王现身的时候,就是权力帮下一波狂风bào雨大攻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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