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太妙。
“我认得你,你是那天在门口摔跤的姐姐。”小薇偏头冲我笑,小白牙害羞地一闪。
“叫阿姨。”朱云深纠正。
“不嘛,我就要叫姐姐。”小薇噘嘴撒娇。
朱云深没办法,无奈望我一眼。
我手脚冰凉,机械点头,“你好,我叫王美颜。”
“你好,我叫朱月薇。”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将细嫩的小手展向我。
朱云深在旁含笑望着,我磨磨牙齿,伸手握住那只小手。
“姐姐的手好凉。”小薇抖抖肩膀,缩回手吐舌头。
“抱歉,刚从外面进来。”我对小姑娘印象不错,她太美好,太可爱,谁见都会忍不住心生爱怜。
朱云深父女俩低语几句,互道晚安后,朱起身带我出来。
“你应该先跟我说一声。”我压着声音跟朱说,“太突然,我根本没有准备好。”
“这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他的心情倒很好,脱掉外套,走过来牵着我的手,“不是很好么,她喜欢你,我感觉得到。”
我捶他肩膀,怪他让我陷入刚才那样窘迫的境地。
“小姐,你在大街上突然献吻,我也窘迫,”他说,“你该给我点提示,我可以表现得更好。”
我想起刚刚吻他时,他反应不及,屏住呼吸,许久不敢呼气。
据他后来解释,当时是怕酒气打到我脸上。
憋气太久的恶果就是,等我松手,他一张脸已涨得似番茄。
我们互相指责,最后相顾大笑,简直不像两个成年人。
“先生,夫人请您下楼去。”讲睡前故事的女佣敲响房门,朱看我一眼,替我整整散开的鬓发,拉起我的手说:“想不想见我姐姐?”
我瞪他,“现在说,不觉得太迟了吗?”
朱云深的大姐其实跟他同父异母,与庄江展的妻子——朱氏二小姐是同胞姐妹。当年朱云深从大陆跑来香港寻亲,朱家人大都不认他,只有这个大姐怜惜他,招呼自己丈夫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租房子。
即使后来朱云深和庄江展闹到打官司的地步,这位姐姐依然站在朱云深这边。
也因此,朱云深发迹后,依旧尊敬这个姐姐。几年前,大姐夫去世,朱云深买下这栋房子让大姐在此休养。
可以说,朱家大姐是朱云深的第二个母亲。
我跟着朱云深下楼,在装饰奢华的客厅见到了传说中的大姐。
娇小,丰腴,白皙,保养良好,一点都不像年过半百的妇人。
她穿一件藕荷色的丝质睡裙,肩上裹着一条米色披肩,黑色卷发蓬在脸边,说她三十岁我都信。
“大姐,吵醒你了?”朱云深率先走过去,替她拢拢披肩,“夜里凉,怎么不多穿些?”
“听女佣说你回来了,我想你马上要走,就起来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带的?”大姐轻柔地笑,黑眼珠转一圈落在我身上,“新的秘书小姐?”
“不,是我的女友,美颜。”朱云深返回来揽着我的肩膀,大姐抱着胳膊歪头望向我,“美颜小姐,真是个美人。”
“你好,姐……朱……小姐。”我转换几次,不知如何称呼。
朱云深和朱大小姐一齐笑。
“你跟着我叫大姐。”朱云深捏捏我的手。
“不妥,美颜小姐叫我大姐,小薇叫美颜小姐姐姐,那我岂不和小薇成一辈人了?”大姐依然轻轻柔柔地笑,“我先夫姓刘,美颜小姐还是称我刘太太好了。”
女佣对我冷脸,丝毫不讲礼貌,传话筒倒做得尽职尽责。
朱家大小姐对我的不喜未免也太明显。
女佣端上茶和点心,刘太太坐下,客气相邀。
我一下子兴致全无,匆匆告辞跑出朱宅。
想到以后相邻而居,我就头疼,我连美颜的四分之一潇洒都学不来。
拎着手包跳进罗宅,女佣迎上来说陈琳已睡下,罗照例在书房办公。
我点头接过她捧上来的拖鞋换上,忽而听得身后门铃大响。
“这么晚,是谁?”女佣带着疑问去开门,我脱掉风衣,头也不回往楼上走。
“美颜。”朱云深不等自报家门便挤身进屋,女佣惊讶,“小姐,这位先生……”
我怕吵到陈琳和罗,便转身扶着墙下来,让女佣自去休息。
朱云深低声唤我,“美颜。”
我披上风衣,走出去到花园里的秋千上坐下,他默默跟上。
晚上的风有些凉,我晃着腿看他只穿一件白衬衫跑来,心一点一点鼓起来。
“你在生我气,是不是?”他立在秋千一侧,门廊上的灯光照出他的剪影,高的鼻子,长的睫毛以及尖的下巴。
三十五岁的男人,虽没有模特身材,但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腰背依然富有魅力。
他无疑是英俊的,否则与他长相酷似的小薇不会那样可爱。
“我没有。”我平静的说。
这一晚,于他,我确实没什么可生气的。
他礼貌绅士依旧,虽缺乏浪漫细胞,但对我来说,他已接近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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