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颜的父母在其中学时期先后去世,没给她留下哪怕一个兄弟姐妹,而且她的父母原籍在大陆,当初两人勇闯香港,早与老家失去联系。
现在美颜是真正的孑然一身,茕茕独立。
我陷入思考,并没察觉到车已停下,直到耳旁传来敲窗声,才猛然惊醒。扭头看时,司机将车停在路边,此刻他正站在窗外对我笑。
我朝车窗外望一眼,脸色难看起来,这条街面都是一层的小楼房,每家门口摆着几张折叠桌,分明是小吃街。
我摇下车玻璃,冷声说:“先生,这里并不见公寓楼的影子。”
司机挠头笑得腼腆:“小姐,昨晚跑一夜车,早上补觉被紧急派来出车,还没来得及吃饭,你不着急的话,能否让我买两个包子?”
他说得可怜,我就算百般不愿,此时也只能点头。
司机转身去买包子,我看到笼屉被揭开时里面冒出的热气,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我有些恼火地摇上车窗,拽拽帽子,抱着胳膊窝在后座低头装睡。
不多时,我感到车身一阵震动,睁眼去看,见司机捧着一个小蓝碗龇牙咧嘴地坐在副驾驶上冲我笑。
肚子饿的时候,人容易生邪火,此刻的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心口涌着烦躁,口气就不太好:“笑什么笑!”
司机翻出一条白毛巾垫在碗底,侧身将碗带毛巾递过来说:“你也没吃早饭吧,肚子咕咕咕咕地响了一路,来,皮蛋瘦肉粥,这家最正宗。”
我闻着碗里的粥香,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接:“多管闲事。”他没有恼,一张俊脸还是在笑。
外面的包子铺大妈大喊:“阿亮,包子不要啦!”
司机回头:“就来,老板娘等一会儿!”说完他不由分说拉过我的手,把粥碗放在上面,扭头打开车门跳下车。
我看他跑到包子铺门口,接过包子就开始狼吞虎咽,不知老板娘和他说了什么,两人和周围的食客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捧着热腾腾的粥碗,最终食欲战胜理智,等挖到碗底时,我还意犹未尽。他说得没错,这家店的粥确实很美味。
都说吃人嘴短,因这一碗粥,我不好再对他冷脸。递碗给他时,我被他眼里的揶揄羞得脸似火烧。
他将碗送回粥铺,拎着几个包子上车给我:“喏,肉包子,老板娘手艺没的说。”我接过,心想这人真粗心,不问清喜好,竟直接替人做主。
那四个包子被我三两下消灭掉,他在前面笑:“看不出来,你挺能吃的。”
我舔舔嘴唇,回味着包子的鲜美,没有理他。美颜为维持身材,定期锻炼不说,还坚持节食,说起来她的食量已被控制得很小,但我并不打算亏待自己的嘴和胃。
我想离开唐某,出入没有车接送,势必要雇车,这个司机车技不错,人虽不讨喜但也不讨厌,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想着我开始搭讪:“先生怎么称呼?”
司机从后视镜瞄我一眼,笑说:“敝姓廖,单名一个亮,朋友都叫我阿亮,小姐不嫌弃也可以这样称呼。”
我问:“方便得知廖先生开车一个月能赚多少吗?”
廖亮:“小姐这是想挖人?”
我摇头:“并不,只是想请廖先生做我的司机。”
廖亮:“小姐有车?”
我不解:“什么?”
廖亮:“只请我做司机,想来小姐一定有自己的车。”
我这才知道表述有误,忙解释:“不,我没车,只是想……想租……”我语塞,不知如何说明。
廖亮帮我接上话:“小姐想连人带车一块要,对吗?”
这句话虽然听着不对劲,但意思的确没错,美颜并没有自己的车,和唐某在一起之前,她都是蹭经纪人或者同期艺人的车。
我默然,有点难堪,觉得自己在发神经。其实要用车的话,每次打电话给租车公司就行,原来的美颜一是怕遇上不靠谱的司机,引来狗仔,二是不愿花钱在这上面,但我只是单纯嫌麻烦,而且司机换来换去,确实容易出问题,比起每次都是陌生的司机,当然是有个固定靠谱的司机更好。
廖亮按着喇叭拐过一个弯,车子在一栋八成新的公寓楼前停下,是记忆中美颜的家。
我从身上运动衣的口袋里抓出一把钱递过去:“车费,早餐费以及小费。”
廖亮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副驾驶椅背上侧身回头看我,目光沉沉。他盯着我半晌,突然笑出声:“小姐,我这是租车公司,不是出租车。唐先生是我们公司的常客,从他房子里叫的车,车费自然是从他的账户里扣,你第一次坐租车吧?”
我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想他知道唐某,自然也认得我。
我抽出两张钞票递给他:“早餐费。”
廖亮没有接,他扬起眉毛说:“能请大名鼎鼎的美颜小姐吃早餐,做梦都要笑醒,我怎么会收钱呢?”
他果然早已认得我,我感觉受到戏弄,将手里的钱全拍在后座,拎起皮箱就要下车:“我与唐先生已没有关系,该出的钱还是我来出得好。”
将要打开车门的时候,我脑中闪过一道亮光,问廖亮:“你说唐先生是你们公司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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