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主上探访过的彼岸的乐土,拯救王国和父亲自己一直以来守护的一切的机会,将大很多吧。
两人到了分岔口,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既然什么都还没开始,就让我们始终如一地前进吧!”她向他转过身。
西莱恩凝着她,翘起嘴角颔了颔首。
后面的二十二年,对西行队伍的精灵也好、人类也罢,并未弹指一挥地滑走。
他们用了前三分之一的时间学习造船和航海,后三分之二全用来重复摸索蒙福之地的入口,期间他们见识过露出暴躁面目的大海,在岸上、在海上,起初他们甚至惊叹于无畏狂雷怒浪的海鸟。
派出的航船屡次无功而返,两位领主决定亲自扬帆远洋。西莱恩跟阿姆罗斯欲随行,被芬温拦下,于是已经在近海试验中熟习海上天气,懂得季风与洋流运转的两位重栏领主,带上四五个瑟丹推荐的水手,志气满满地出发。那一回他们渡过了半边海洋,但是一股强而无形的力量生生驱逐他们,打转之际正好遇到风暴,船翻了,后来搭着浮木漂流的他们被瑟丹出海的子民救起。
西莱恩不愿遭受父亲的冷眼,又实在想找人宣泄,唯一的对象是阿姆罗斯。
“他们不行,换上我们两个如何?”
阿姆罗斯顿时面无血色:“我还没准备好体验沉船的滋味。”
接下来的失败更是赔上了几条性命,有时则是该次出航全体连人带船失踪。
“我们要不要放弃?”
第五次出事故的那个下午,他在煦日拂照的屋顶小睡,朦胧间阿玛蒂尔干哑的声音传来。
书台前欧瑞费尔单手支着额头,眼皮底下是密布被否定的航海线的图纸,“然后腆着脸跟主上请罪?”
阿玛蒂尔缄默了半晌,沉吟道:“执着继续逗留,巴拉尔港只怕也呆不久。”
“什么事?”欧瑞费尔只觉不祥的预感闪过脑海。
“纳河下要塞被格劳隆洗劫。”
西莱恩耳膜嗡的一声。
事实上阿玛蒂尔收到白鸮带来的口信已有一段时日,阿姆罗斯表示要他保守这个秘密非常难受。
提汀妮丝低垂着眼睫,“阿玛蒂尔大人收到消息的日期,跟巴拉尔港的士兵获知情报之间,差了十数日。”
“昨天凯列德风风火火来跟我说这件事,我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跟你坦白。”阿姆罗斯摸着一旁被风化出奇异形状的裸岩,仿佛这样他也能风雨不摇。
“那对你前面的缄口不提,我是不是要聊表感激。”西莱恩语气不善。
阿姆罗斯讪笑,提汀妮丝打断了他们:“两位领主仍未打算改变主意吗?”
“父亲他……我说不上来。”
他回忆刚才他们字里言间的挣扎,未置可否。
三年后,格劳隆攻击薄暮森林,欧瑞费尔心忧母亲与女儿,终究动了回返的念头。动身的前一晚,他打开吉丽西尔托白鸮送来的信笺。
却是埃琳言简意赅的叮嘱:
勿忘初衷,必要时另寻出路。
那一刻他深感迷茫,勿忘初衷他可以理解,可是出路……指示他向翠绿岛上的贝伦和露西恩殿下求助,还是向主上借用宝钻?
听说吉丽西尔给丈夫送了信,奇怪之下,芬温带西莱恩来到寝室。弦月的夜晚,星河如昔耀亮满目的天与海,半掩的门后饶是只有桌面点了灯火,临窗的地面依旧勾勒出精灵领主捂着眼鼻的倒影。
芬温对身后的人摇了摇头,如来时般悄然离开。
许多人并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致两位主要带领者临时取消了回重栏王国的安排,来自障山的追随者尽管心系发生战役的远方的故乡,却没有置疑。只不过几天后,还是有少数成员从队伍里消失,包括精灵。
探查海外仙境的任务中断了一段长时间后,被谨慎地恢复。
又过了四年,吉丽西尔传来最新的情报。
“一队火须矮人工匠进入王国。主上钟爱的工艺可见只和伊默跟蓝山矮人沾边。”阿玛蒂尔清晰读完女儿放肆揶揄主上的信,引来一片哄笑。
欧瑞费尔本也抿嘴笑着,忽闻不远处惊鸟成群起了骚动。
到了屋外,两只白鸮扑翅朝众人降落,以为敌人有动静的瑟丹亦快步前来。
“至高王驾崩。”
“环带散失。”
“王国危险。”
牠们一边一句,当场已在头一句口信过后陷入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双线还是多线的发展?看官们冒个泡嘛,我会调整的【打滚~
☆、Sindarin 16
白鸮鲜少用灰精灵语传递讯息。因为没有委曲求存的习性,阿玛蒂尔的家族素来以鸟的语言跟牠们沟通,将信函寄放在牠们身上也是普遍为之。
大家从震惊、不敢相信中回过神,质问、怒言,纷沓而来。
白鸮于是以自己的语言描述大致,再由阿玛蒂尔一声比一声沉痛地传译,及至姗姗来迟的卫队沿着同胞的尸体,一直到锻造室前多处重伤的星芒领主,发现了被杀害在里面的主上时,再说不了半个字。
灰精灵们死水一样的沉寂,静静听完下面对这群叛乱矮人赶尽杀绝的复仇细节,可是他们没有快感,丝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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