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王子殿下。”
“凯列德,有个任务交给你。”瑟兰迪尔看着跟前的银发精灵,林地的得力战将,轻声下令道:“追上哈尔达之部,保护阿玛蒂尔王周全。”
☆、Goldmoon 10
路玲天天呆在云云林地营帐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大概是从未有过的颓废,让向来不大对她上心的瑟兰迪尔忽然感觉碍眼了。
“你当心又昏睡过去。”丁点不掩饰眼中的嘲色。
她厉眼一瞪,目光甫相碰又忙不迭退回来。
瑟兰迪尔觉得有趣,但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笑意如何都扬不起来。确认一切妥当,他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直到他走远,她才放下发麻的腿,重新抬头看向门外。
阿玛蒂尔的冢已立了一段时间,不过她知道只是暂时性的,有别于葬身在平原东面的精灵战士,等战争一完,他的遗体便会被送返他的王国,回到对他爱戴有加的子民身边。
细细抚摸剑柄上的雕刻,这把短剑她曾想第一时间交给哈尔达,可惜无论是前往营地途中,抑或两队分别前,他都不肯接收,明明他认出了这柄剑,路玲还想,说不定他跟梅戈尔有着超乎同僚关系的情谊。她不是不愿收着,仅仅是认为,这件遗物对熟悉它的人的意义,必定超过她这个只相处了短短时日的外人。
而且,它会勾起她对另一个精灵的回忆。
攻破黑门已处在部署的轨道上。
若不是要跟进这项事关重大的计划,刚刚瑟兰迪尔可能逗留得更久,或者揶揄一下她摸黑灌了自己一整瓶还没沉淀好的苦艾酒。谁知道呢?她当时特意离场,避开因没献上祝福可能被某精记起进而注目的尴尬,这样就算被当作无礼,事后还是可以补救,可当她走到后勤物资的放置点,发现了一马车用雾草铺盖的封存完好的酒。她没意料那是烈性最强时的苦艾酒。它的酒香那么淡,她盯着这些酒,一心惦念就要领军开拨的瑟兰迪尔,不假思索就喝了第一口,她没办法送上明知无意义的祝福,只能以这种方式向国王和王子敬酒,浑然不知手中的酒才不像同样透明的苏打水那么良善。
现在她身在此地,那一晚说什么“这次不要目送他上战场”……她将脸埋进了手中。
给她送吃的守卫一如往常摆下食物就留她独自享用,但这天守卫前脚离开,瑟兰迪尔后脚便踏了进来,路玲顾着填肚子,等她回过神,他仍堂而皇之地瞧着自己,可她不知,他不着痕迹收起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正被他盯得发憷,瑟兰迪尔突然邀请她去散步,在他威胁的语调下,路玲不得不走出已培养出深厚感情的小帐篷。
他在关心自己吗?可真是拙劣的方式。
杂乱的思绪没有困扰她多久。
原来他口中的散步是让她陪巡营地,路玲目不暇接,托尔金并未过多着笔木精灵军队在最后同盟之战中的表现,在后人看来,木精灵装备落后,统帅刚愎自用,不然也不会落得损兵惨重的结果,然而唯有亲身经历了,方明了事实才不是道听途说的那般。
纵然大战在即,置身日月无踪的土地上,林地精灵们也保持着直率的乐观,除了列队经过的巡逻战士军容抖擞,其他人面上皆洋溢着和在森林时一致的欢愉,谈笑着嬉闹着,或整理来之不易的武器盔甲,但看见瑟兰迪尔的一瞬无不停下行礼。
刚听一名大队队长叙述完队中情况,谁料他下一句竟是:“殿下,我可以预支明天的份额吗?”
瑟兰迪尔挑挑眉,“这不是在林地,馋酒的习性给我收敛一下。”
精灵将领苦着脸:“我没有馋酒,只是今天和手下的比赛输了,答应过可以预先把我的酒分给他们。”
路玲瞠目,他却轻声笑了出来,拍了拍部属的胳膊,“下次赢回来,否则我不饶过你。”
又巡视过几哩营地,她踟蹰着想提出回去,瑟兰迪尔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不动声色带她绕了个弯。一个红发精灵由他们的侧前方信步而来。
他住了脚,手里握着一卷羊皮。
“殿下,敌人阵营集结了庞大的人类兵团,分别向同盟的东翼和南翼进发。”
东翼?不就包括他们?她瞄了瞄他,金发修饰的英俊脸庞波澜未兴。
“知道了。”他用眼神示意报告下一件事。
对方递上羊皮卷:“这是盟军当前占领区域的分布地图。据吉尔加拉德王和登丹人军队最新传出的消息,他们将在二十天后发起攻破黑门的正面行动。”
“他争取了一份不错的差事。”观察来者不卑不亢的态度,她能看出他的职位颇高。
“统领一个师。”
她不语。
“有能者居之。在陛下眼里更是如此。”
欧瑞费尔安排的?路玲没敢发表任何异议,可是一个师呐,五千精灵的兵力呐,她总觉得交到卡芬卢手上让人一阵惊悸。
同盟军展开攻破黑门的第一波攻势前夕,大荒原南部迎来了它最热的时节。
连接灰烬山的彷徨平原是个很奇特的地域,南北两侧被乱石丛生的长带分割,这些乱石其实是火山喷发时落在平原上的石块以及冷却后的岩浆,可以想见厄运山的爆发威力有多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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