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思绪,看了看陵姑娘的反应,她果然听得入迷,她也爱抚琴,想必是遇到对手了。
我把荷包还回她手里,抬起木盆准备开溜,但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容易,我还是被拦了下来。
“祝公子,这个荷包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做了好久才做出来的,难道你不喜欢?”
“不不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又道:“还是,你嫌弃我手艺差,做得不好看吗?”
不不不不不不。她又塞给我,我无奈又给塞回去,推来推去终于把荷包送进了河水里。
陵姑娘面上一下子晴转阴,耷拉着脸幽怨地看着那荷包随水漂。
“你真的就这么不喜欢这个荷包吗?还是因为,你根本就是讨厌我?”
不不不不不。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你罢了。我心里这样想着,但不敢说出来伤她的心,“我去帮你捡回来。”眼看着那荷包越漂越远,再不去捞只怕再也找不回来。我扑通一声跳下水,透心凉啊,大热天下河游个泳真是比什么都消暑。不过下一秒我就后悔了,这哪里是河,这根本就是深渊啊。没有想到这河水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却原来是个深潭,我跳下来之前好像还听到陵姑娘大喊了一句什么,原来她是想阻止我,也难怪这里少有人来洗衣服了。
苍天啊,我还不想死啊…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舍的床上,陵姑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知怎的,她的表情透着一丝诡异,我后背一寒,这是…发生了什么?我转眼看到陆轻羽也在一旁,除了他,医舍里再没有其他人。
我摸了摸脸,嗯,没死已是万幸。陵姑娘见我醒来,悠悠道:“祝英台,没死就跟我出来。”她的声音还是透着诡异。这个人,是陵姑娘吗?为什么有一种她被附身的感觉。我看向陆轻羽,他耸了耸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乖乖地跟在陵姑娘身后,她带我去了后山,她…要杀人灭口?
“祝英台,你为什么骗我?”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陵,陵姑娘?”她气场太强,我莫名地就弱得像只猫,我已经够心虚了。
“你说。”她突然转过身,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不粗不细的木头棍子,“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说着那棍子就往我身上招呼。
“哎,停!”我索性抓住那棍子,没头没脑的,她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我骗你什么了?”
一听这话,她眼睛瞪得更大了。“祝英台,你个大骗子,你自己干了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我意识到事态不对。天哪,不会吧!难道,她已经发现我女扮男装的事儿了?
“陵姑娘,你听我解释,你……”
她哼了一声,扔下棍子就跑了,跑了…
完了完了,她要是告诉山长,这书院我肯定没法儿待了,书院待不了就得回家,回了家,她们就知道我不是祝英台……不可以,绝对不行。
我往陵姑娘跑走的方向去追,可奇怪的是,这才没一会儿她已经不见人影了,大概这后山有什么捷径…
我在后山兜兜转转了许久,这个地方以前没来过,天完全黑了我也没有走出去。苍天啊,难道我就要这样毁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我无力地坐在地上,眼看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在天边。今晚怕是回不了书院了。
我本打算就在这里坐一晚,天亮了再寻找出路。但悲催的是天又下起雨来,夏天的雨一下就没完,这娇弱的身子若是淋一夜雨,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又黑灯瞎火地摸索。后来,被雨淋得越发神志不清了,不知道在哪里绊到一根藤蔓,我就这样华丽丽地坠下了山坡,那个时候总算清醒了。掉下去那一刻我脑子里就剩一个字,衰。
但我终究是没有死成,后山的崖下是条河,我命大,又被河水冲回岸边,看来我与这水真是有不解之缘,算来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落水没被淹死了。
睁开眼,日头正盛,阳光刺得我又闭上眼,我咳出几口水,虚弱地爬起来,然后捂着胸口继续咳。
等等,我好像明白陵姑娘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了,肯定是我落水后她救我发现我的……我看了看胸口,呃,没办法的事啊。她若是真的告诉山长,那我只好卷铺盖走人了,至于祝英台她们家的事,只能求上天保佑了,不可能我一直这么衰吧…
稍微舒服了一些后,我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峡谷,中间一条河,我掉落的地方大概离这儿不远,身后是一片河滩,地上都是鹅卵石什么的。
我仰头看了看这崖谷,我去,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都没死,这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吗?
之后我发现不远处的河滩上还有一坨不明物体,远远看着像是个人,也有可能是谁家扔的死猪。
我决定过去看看,越走近发现越不对劲,我已经可以确定那个是人不是猪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不正是尼山书院的院服吗,而且,而且,他看着怎么那么像马文才?
走近看清楚我彻底无语了,这个人竟然真的是马文才,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真是奇了怪了。我看他一点也没有醒转的迹象,便狠命地拍他的脸,“喂,马文才,你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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