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碰我的人,是二舅呢?
“舅父。”我轻轻地呼唤,本能地挺起下身,配合着在我身上四处游走的双手。被人吻着的感觉,带给我被重视,被依赖,被需要的满足感,亲密无间、唇齿相依的距离,填满的是空虚,慰藉的是寂寞。
男人的动作停顿住,唇齿间的缠綿与手指的热度同时撤离。
“对不起。”他覆在我身上轻声说。
“不,舅父,还要。”我迎上去,盲目地搜寻早已离去的热源。
男人重新从背后贴上来,按住我伸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脚,将我箍在怀中。
“别动,就让朕这么抱着你。”他在我耳边轻柔而坚定地命令道。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这里更得很慢,感兴趣的话,请移步长佩。
第36章 36 自由
清晨鸟鸣声阵阵,我在一张陌生的榻上醒来,头痛欲裂。昨夜的温暖已离去,身上散乱地套着昨天迎亲的那件红色丝绸中衣,榻边垂手而立服侍洗漱的,我依稀记得是昨晚斟酒的那个内侍。
起身的时候,我尴尬地发现自己在榻上留下了一些地图痕迹。已经好多年没画过地图,之前我还嘲笑过曹襄,这要是被他知道了免不了好一顿笑话,昨晚实在喝太多,下回不能再喝这么多酒。
被内侍逼着去天子寝殿后院的浴池里胡乱搓洗一通,钻出水面时,十月的天气已经颇有些寒意。我将醒酒汤一饮而尽,扯下浴巾,迅速套上递到手边的胡服。射御课可不会因为学生醉酒便改期,只不过今日我迟到得的确有些久。
“霍侍中,头发还湿着呢。”
“来不及了,发带给我,我自己盘。”反正无论内侍如何精细梳理,双髻不一会儿就会在颠簸奔跑中散掉。
“那早膳呢?”
“带着路上吃。”我随手抄起桌上两枚喷香的肉饼揣进怀中,一溜烟地逃离现场,不忘回头留给一手举着浴巾一手举着齿梳跟在我后头的内侍一个笑脸。
未央宫解除戒严,所有课程重新开放。与半年前不同的是,没有了李敢的靶场如今格外清静,再也没人阴阳怪气地叫我“霍美人”。不过,依旧少不了一个围着我聒噪的家伙——总像条小尾巴一样凑过来的好奇宝宝苏武。
“表哥这里怎么红了?”甫一见面,他的手指迅速摁上我一边锁骨。
“在院子里待久了,蚊虫咬的。”我挥开他,伸手覆上脖颈,什么也没摸着,“看你昨晚醉得挺厉害的,今天到得够早嘛?”
“不过比你先到片刻。”苏武边说边打了个哈欠,“我们不算晚,某人到现在还没影儿呢。”
“谁啊?”
“喏,”他抬手指了不远处,“刚说着人就来了。”
日上三竿,平阳侯曹襄揉着惺忪的睡眼,牵着他新购进的黑鬃白马姗姗来迟。昨晚平阳长公主同汝阴侯夏侯颇大婚,他这个小侯爷少不了得应酬一番。话说这家伙胡巫之乱的时候恰巧蹲在家里关禁闭,倒是因此逃过被张汤带兵入府查个鸡飞狗跳的命运。
苏武的大惊小怪,我已习以为常;可是曹襄见了我亦轻轻皱眉,到底昨晚在哪里被什么虫子咬过。
“霍公子,你过来一下。”李太师搁下手里的箭桶,拽了我的领口往上提,无奈胡服领口太低,他见遮不住红痕,低头望望四周,抓起一把射箭用的石灰粉抹在我脖颈一侧。
“不错,这样就看不出来啦。”李椒拍手,显然对自己机智下的杰作颇为满意。
***
与建章宫巍峨前殿比邻而居的天梁宫,背靠秋日里满山遍野的红叶,矗立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守卫例行核对印扣后,领我行至正殿。
大姨夫的声音从殿内传来:“代相韩安国昨日从马车上跌落,摔断了腿,臣等刚从韩府慰问归来,见到韩代相本人,确实伤得不轻。”
“陛下,霍侍中到了。”入得门内,一群人正围在沙盘前全神贯注地议事。
“韩长孺这个没用的东西,叫他做丞相,他推脱来搪塞去;现在倒好,使这种法子躲朕,明明知道朕这里缺将。”天子随手从沙盘上取了一只石马,不耐烦地翻看,“一个瘸子能做什么?真要朕派他去守雁门吗?”
“陛下,田丞相虽已薨逝,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各郡国势力依旧根繁叶茂,虎视眈眈。韩代相本是田丞相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加上如今年事已高,选择明哲保身也在情理之中。”大姨夫为韩安国辩解。
不过对于正在气头上的人来说,借口显然不如沉默。天子哼嗤一声,将手中石马重重摁回沙盘,溅起一阵烟尘。
“当年出言‘死灰独不复燃乎’的韩长孺,如今居然也将‘怯怯然明哲保身’这一套官场名堂学了去!”他声音骤然提高八度,“我大汉除了韩长孺,就没有其他将才了吗?”
大姨夫挠了挠脑袋周围的卷发,拱手回复道:“外朝武官中除韩代相之外,另有东宫卫尉程不识,材官将军李息这两位,三年来均有做边郡太守的履历,请陛下考虑。”
“程不识?他一直是东宫的人,再说他回京不到一年便被朕夺去虎符,只怕此时有所不服,军心不稳。王恢马邑失期,一同出兵代郡的李息也脱不了责任。”天子逐个儿数着外朝武官,沉思片刻,转向大姨夫,半慰问半担忧道,“就连子叔你,朕也时刻担心你的肩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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