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快步走过去,神仙能瞬移,又有坐骑,他也只在小时候看天后抱着旭凤坐着八匹仙马的车架回鸟族,他以为天后是为了显示权贵,第一次坐上去,长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鹿车外的那些错落的仙境如诗如画,却陌生的好似不是天界的景致一般。
润玉将邝露额前的一缕长发捋到耳后:“从前走的太快,现在方知忽略了好些风景”。
邝露握着润玉的手微笑:“陛下喜欢就好”。
“大伯,娘亲,是大伯”云层下一位少年朝润玉摇着双臂。
仙鹿降了云头,润玉将邝露扶下车架,对冲过来的少年道:“这是你伯母”。
少年甜甜的叫了一声:“伯母好”。
他生了一双与二殿下很相像的凤眼,眼里的澄澈却似极了母亲,邝露也朝他问好:“棠樾好”。
少年显得很高兴:“是伯父把我的名字告诉您的吗?”。
邝露笑着点点头。
少年已经比母亲高了,锦觅走来挽着儿子的手道:“旭凤正在做饭,许久不见,去家里坐坐吧”。
润玉还未答言,棠樾已亲亲热热的拉着邝露的手往前走:“伯母,我家就在前面,我种了一株向日葵今日开花了,我带您去瞧瞧”。
六界战神捧着一碗红烧鱼从厨房出来:“哥”,看到润玉身后的邝露忍了片刻,叫了一声大嫂,放下碗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锦觅接过围裙道:“你们坐,我再去抄两个菜”。
旭凤在房中东翻翻西找找:“这样的日子怎么能没有酒呢”吩咐儿子:“去打二两酒来”。
“我与棠樾一同去”他们兄弟久别重逢,自然有些贴己的话要说。
润玉席地而坐,幻出矮桌茶具,斟了两杯茶。
旭凤先举杯:“还没来得及恭贺你新婚大喜”。
“多谢”润玉举杯答饮。
“鸟族和花界的事,你听说了吧,我甚至希望鸟族能出几个穗禾隐雀一样的人物,即使不听天帝调令,也好过内乱不断终日滋事的局面”润玉轻叹道:“如果你肯---”。
“我与锦觅既然选择隐居避世就没有想过再插手那些事”旭凤为润玉斟了一杯茶,举杯:“你是六界至高无上的君父,往后遇到鸟族和花界的事,不必再派人来问我的意思,无需顾忌我和锦觅,为所当为便是”。
“爹爹”棠樾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桃花琉璃瓶回来,递给爹爹,对伯父道:“伯母遇上一位故人,她同故人喝一杯茶就回来”。
旭凤揭开酒瓶,郁郁桃花香飘十里,酒气纯冽清香,上好的百年陈酿:“青丘的桃花酒”。
润玉的颜色变了变,起身道:“酒先留着,下次来我与你畅饮”。
“出了什么事”旭凤跟着起身。
“只是欠了青丘一份心意,需得去道声谢”润玉转身便失了踪影。
“咦,润玉和邝露呢”锦觅端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却发现客人都不见了。
“走了”棠樾有些生气的指着桌子上的红烧鱼道:“一定是大伯看见你们残杀水族他生气了”。
锦觅信以为真的瞪着旭凤。
想起彦佑绘声绘色的描述润玉结亲的经过,旭凤委屈道:“邝露遇见的故人大约是白真上神”。
“劲敌啊”锦觅忧心忡忡:“润玉不会和邝露再生什么波折吧”。
旭凤安慰妻子道:“他们风雨同路几千年,用不着旁人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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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杨柳岸轻风晓云。
烟柳成阵里上神白真缓步徐行:“你见我是骂还是谢,我便知你过的是好还是坏,可你偏偏不骂也不谢,只是看着我,我怎好猜测你的心情”。
邝露转向江中几叶扁舟:“忘忧草汁有一点点苦,不太好喝”。
“或许忘川水更苦,更不好喝”白真朝着少年离开的方向抬颌:“水神锦觅的儿子?”。
“是啊,都这样大了”邝露有些感叹,那些陈年往事里似乎只有润玉和她深陷其中,另一些人早已走得很远。
白真迎着江风,欣赏着两岸景色,悠然道:“我在人间听过一句话,纵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
“四哥可知我的父亲太巳仙人?”邝露的目光看的太远,越过了水天交接的一线,水天都成了朦胧的雾色,但她依然很欢喜,在这迷漫的青烟里寻出水光山色:“我的父亲太巳仙人,因为不满我的母亲真如元君痴心佛理道术,装成好色权欲之徒企图让我的母亲注意他,他一房一房的娶,天界官位一阶一阶的进,真好色还是真权欲,到后来谁还分得清,他与母亲越来越远。所以四哥,我永远都不会去探究锦觅在他心里究竟还有多重,我只爱我心中所爱,走好脚下每一步,握住手中每一瞬光阴,我不曾辜负自己,往后无论遇上什么,便也不由别人全在我自己”。
白真点点头:“你这样想很好”。
日风下,新婚的娇娘笑得明快:“他对锦觅倾吐许多衷肠,立下许多誓言。对我,除了那些,他什么都说,有时候什么都不说,一个眼神让我明白他的心思。锦觅离开他的时候,他几近疯狂,天魔大战浮尸千里,我离开他的时候,他万分清明,动心忍性目送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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