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之大梦三生_燃烧的小废柴【完结+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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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玉的父母,凉薄的太冷,深厚的太烈,他在这水深火热中来回撕扯的身心俱损,不论爱与不爱都痛的锥心。而太巳府在她身后,从未动摇。原来世上的父母也有这般的。他像个井底之蛙在她身上长了许多见识。

  人人都想攀附天帝,他娶邝露,太巳府却未必很满意他这位女婿,然而也因为邝露,太巳府还是接受了他这个女婿。

  须弥山上险些入魔,他问自己,若视她为友,为何得闻她觅得佳偶时不能坦然相贺,他若对她有其他情谊,那这千年来对于锦觅的执着都是些什么?

  是什么呢?

  “邝露”润玉低唤一声。很多年前带她去洞庭湖,现在回想,当时真是草率啊!与她相识不过数月,仅凭几句誓死忠言,焉知不是天后欲擒顾纵之计,然而那个时候,除了她,他身边还有谁?

  信我者,励我者,伴我者,皆邝露。

  他执着她的手,有些话就这样从口中说出:“我你之间不必浓如蜜也无需淡如水,只要像八百里洞庭之水,清澈见底甘甜入脾,潺潺涓涓而出,沧海桑田天地变换,倘使他日爱海生波情潮涌浪亦不生畏惧,缘来则聚缘去则散,来来去去,爱得起放得下,惟愿你我携手相伴之时不失了你我,倾心相爱坦诚相待”。

  邝露羞涩低头,温柔回握:“不论陛下去哪里,邝露都愿誓死相随”。

  烛影摇在她一袭白锦之上如披霞光,曾经的抵触在此时淡淡的散开去。叔父曾说邝露穿红衣和锦觅很像,润玉从不觉得。

  锦觅是因锁魂簪对事事懵懂无知皆生欢喜,而邝露是因长于大爱而对事事宽怀包容心存悲悯。他很羡慕她。他虽未曾下凡历劫贵为天帝,但人世种种苦恶残忍他都一一经受过,云锦之下的心枯草蔓生,而她,太祀仙人的掌珠心间芳草萋萋,有莺歌鸟啼。

  佛祖道:陛下,风未动,幡未动。

  是陛下的心,动了。

  第 2 章

  黄粱梦(薄荷糖,号称透心凉)

  忘川,邝露一个人来。她曾陪他去过很多的地方,面对过很多的疮痍,几乎不曾缺席他人生中任何一个生死关头。然而倾神魔两族之力称作万年来最惨烈的那一役,当他披上银甲战衣接过赤霄宝剑,她知此战凶险,不亚于当年孤注一掷的云殿兵变,邝露只能随他几步而止,在他途经身侧时道:“陛下千万当心”。

  邝露留在九霄云殿,父亲回来说神魔两族各有伤亡,忘川之上裂土为界,胜负未分,是天帝陛下先收了手。

  天帝陛下没有败绩。但邝露清楚,那一仗并非没有结果。那一日那一刻像他右心尖上剐去的逆鳞,已成他的另一个一生的伤一世的痛。藏在天帝陛下洁白如雪的华美朝服里,不能触不可说。

  那都是千百年前的旧事了。旭凤在魔界养伤的时候水神仙上常偷离天宫,忘川是去魔界的必经之路,好几次水神仙上带着斑斑血色与陛下归来。他们在忘川因有许多的故事。她旁观了他耗尽神力私用禁术的疲累,无非都是些让他伤心的故事。

  “姑娘,要渡河吗?”河畔不知何时多出个摇桨的老人,绿森森的河水上饥黄的一张脸,一口好牙白的晃眼:“老朽在这条河上等了百年了,着实无聊,姑娘上船来和老朽说说话,不收你船资”。

  邝露摇摇头:“老人家,我只是路过,不渡河,便站在岸边同您说说话吧!”。

  老艄公一眼看穿:“姑娘是来打听人的还是打听事的,这千百年里,来来回回我渡过的只有那么几个,姑娘说来听听吧,或许老朽还真见过”。

  整条忘川上弥漫着看不清的碧雾,翻涌的河水里冤魂残破嘶吼,这暗无天日的魔界无甚景致值得停留,一时兴起的旅程显得索然无味,邝露紧紧头上的风帽:“我只是路过,告辞” 。

  “哎哎哎,姑娘”憋的太久好容易见着个人,老艄公急急的叫停:“姑娘真的什么也不想打听,只要是这条河上的事,老朽都知道”。

  如老艄公所愿那姑娘停了脚,他正自得的要捋一捋翘起的胡须,姑娘回头越过他的方向,神色顺着河流看得很远:“忘川连通着冥界,顺着忘川水一直流下去,尽头便是归墟”。她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告诉他一个事实。

  老艄公的下巴一抖,须尾翘的更高,满脸一言难尽的隐晦之色:“凡人有幽冥仙人有归墟,活人有去无回,姑娘若有此念,老朽劝你趁早打消为好”。

  “喝了忘川水真的会忘记前尘?”。

  想来太久没有和人说话,老艄公接不住,半响回过神要答,那姑娘早已消失在漫漫的碧雾里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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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亥时三刻,九霄云殿灯火通明。

  天帝陛下手指轻击案前的奏章,沉吟道:“翼渺洲如今群鸟无首乱象横生,竟还敢派人来与天界重谈条件,妄想将云梦之地占为己有,邝露,你说的对,天帝的仁慈只会让贪婪无厌之徒得寸进尺”。

  小仙侍本是按时为陛下送糕点,听见陛下有吩咐便停下来,陛下却是认错了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惊慌道:“陛下,上元仙子到玄洲仙府主持今年历法开典去了”。

  润玉抬头,脚边跪的果然不是邝露,是他忘了,挥袖道:“你且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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