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面容陌生,薄唇微抿,却让他一脸便认了出来来者身份,并不是因为形貌或是眼神,只是……直觉。他虽然奇怪,但稍一惊讶之后便也释然了。
他缓缓笑开,似模似样拱手道:“许久未见,倒是让我想念得很。”
“许久不见。”景渊抬眸看了来人,只觉得万般滋味无法言语,动了动唇,也只是缓缓说了这四个字。
“花满楼。”
“景渊,公孙景。”
花满楼仍是花满楼,原随云却变成了公孙景。
前一个是他原本的名字,后一个是他现在的名字,花满楼就算是再笨,也懂得景渊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况且,他不但不笨,反而聪明得很。
再次相见……这该是第三次了。
“那么便告诉我吧。”花满楼微笑环顾四周:“这是哪里,而你,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简单的询问,没有质问,没有猜疑,更没有怨恨。
“说来话长。”景渊颔首:“若是你不急着知道,还是先休整一番,离开这里才是正理。”
“这……是荒岛。”
“恩,我知道。”
“你该怎么离开?”
花满楼问完之后便回过了神,他不知景渊是何身份,但是单凭他这些年经历的一切,却也知景渊的本事堪比鬼神,至少绝非常人,一个小小的岛屿,怕是难不倒他吧。
果真。
景渊只是走到了花满楼身旁,二人脚下法阵骤现,花满楼猛地闭眼,再次睁开,面前便是古旧城门了。
“这是何处?”
“一座小城。”
花满楼的衣着打扮比之如今的人,特别是这小城中的人,显得太过jīng致了些。景渊虽说不在意,可此时还是需要掩人耳目,至少……不能让花满楼太过打眼,只是如今这城中想来也没什么好的衣饰店,如今也只能凑合凑合了。
景渊一脸不满,花满楼倒是无所谓,眼见这四周景象与他所见差距太大,他心中纵有疑虑,但看此刻景渊并不想说,便也忍住了。
给花满楼‘买’了一件不是那么打眼的外套后,二人总算找了家客店落了脚。安顿好时已是huáng昏,景渊便掌了灯,与花满楼相对趺坐,景渊也并未与花满楼叙旧,只是抬手道:“如今,可有所疑问?”
“那么……”
花满楼敛去笑容,满眼复杂——对面那个男人,是他曾经的挚友,他知道这人冷心冷qíng,却也待他不薄,他了解这人的痛楚,却不知缘由,而随后……他更是因着景渊,双目复明,而后虽孤寂一人,却也健康长寿。
他不是没有迷茫过,过去虽说身有残疾,却也安宁和乐,后来……虽恢复健康,却与挚友亲人离去,他不是神,而是人,他也会怕。
怕他的挚友是何等身份,怕他自己在漫长的时光中迷失自己。
漫长的时光中,他有时会遇到很多事qíng,让他看不下去的,让他无法理解的,让他难过痛苦的。所幸都过去了。他曾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为友,有些为敌,有些只是路人。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花满楼毕竟是花满楼,问心无愧四字,他做到了。
可如今,他已心如止水,却又遇到了旧友,改变了他一生的那个人。
“告诉我,这是哪里。”
“我说了,一座小城。”
“你也会顾左右而言他了?”花满楼浅笑。
“好吧。”景渊叹气:“这是大秦。”
“大秦……?!”饶是以花满楼的淡然却也惊讶站起了身,一个不稳差点向前倾去,幸好景渊顺手扶了一把,才让那温润如玉的花公子免于摔了个前仰的命运。
“是,就是大秦。”
景渊仍是一片沉稳,却让花满楼心绪未平,这……宋也就罢了,秦朝……?!
“可是……始皇的那个……”
景渊点了点头,表达了肯定的意思。
花满楼惊呆了。
“秦始皇……焚书坑儒……李斯……还有诸子百家!”
饶是以花满楼这般人物,此刻也绕着屋子转起圈来了,难以让自己镇定下来。
景渊只是看了看那难掩兴奋之qíng的友人,随即微笑摇头:“你啊……”
片刻后,花满楼才算真的平复下来,他眼中仍有未散去的兴奋,他定定看着景渊,道:“难以想象……”
“那又怎样?”景渊微哂:“若是你愿……此地离桑海城不远,我带你去小圣贤庄,见一见儒家三杰,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我忏悔
花满楼只是我拉出来治愈的 不是cp念一百遍
花满楼是世家公子所以很期待那些先贤有点脑残粉倾向也正常
景叔最后作死点蜡
最近语死早
☆、第195章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新了orz 最近太忙了……
笔名正式改为临殊 特此通告
226257183读者群欢迎加入 敲门砖是作者名以及任一作品名 欢迎讨论脑dòng以及设定
这里解释一下 无cp是肯定的 花满楼是治愈系 出现只是让他治愈景叔 不然景叔会坏掉(虽然他已经坏掉了 求而不得或者是明明爱他却不能在一起不是更治愈么←
本文从头到尾大修了 还在进行时 修完会从头开始改文 定制会有 不过会在很远的明天
其他文不会坑 更完本文更剑三+古剑
下一卷已定 原创修仙 剧透 景叔从头黑到尾顺便坑起/点男 还会喜当爹
景渊与花满楼在那家小客栈住下,晚饭糙糙吃了一些,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进食也不是所谓必需。不过花满楼难得跃跃yù试,非要尝些秦朝的美食,景渊无奈,就在楼下要了几样。
用盐拌的水煮豆子、看不出油腥的ròu汤,还有**的糙面饼。
向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这次只糙糙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借由身体不舒服,勉qiáng笑笑便回了放房间。景渊也只是无奈摇了头,然后在外面呆了半刻钟才施施然回房。
两人正好两间上房,中间只隔了一层屏障,景渊抬手叩击花满楼的房门时,这间房住着的客人正懒懒靠在墙边,望着窗外的明月。
月影如旧,可是所处之地却不是故乡。世人皆是喜欢长生不老,可真正长生后又能得到什么?除却寂寞,其他的感触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周围的人——包括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包括西门chuī雪、包括杨过、包括程英……他们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偶尔闲暇的时候,他也会去想所谓的过去,然后用几分钟思考是要感激景渊,还是要恨他。
花满楼这辈子还有很长,但是他从未恨过一个人,也从未尝试过去恨一个人。他是个天生宽容的人,所以见到故友,他只是欣喜,而并未责备。
故友总是在变幻身份,比如那个原随云,或者是之后的剑灵,与现在的公孙景。花满楼不知道景渊有没有在漫长的时光中丢了自己——这不外乎他担心,因为即使豁达如他,也是迷茫过的。
迷茫他活着究竟有没有什么意义。
“哦,你来了。”听到敲门声,他回过神,侧身将景渊请进房内:“怎么不睡?”
“我知晓你吃不惯那些糙物,喏,给你煮碗面,虽说材料所限也不是什么美食,不过比那些东西好多了。”景渊绕过了花满楼,径自将一大碗面放在桌案上,那碗说是碗,实际上不如说是个陶罐类的器皿,碗口不大,不过却很深,那面条满满的装在碗里,上面撒了榨得出了油的ròu酱。
“你啊……”花满楼微微一愣,心头蓦的多出了几分酸涩,他乡遇故知总是有些欣喜的,更别说这个故知还是一如往常,不仅善解人意,还总是处处想着他人。
“我又不是很饿。”他摇头,笑容温润:“只是好奇占了大多数,如今不吃东西,也无妨的。”
秦朝终归是只存在于史书上,传说中,那时的人们还很朴素,就连食物,也完全没有后世的多种多样,花满楼本是个富家公子,之后也从未亏待过自己,这等粗茶淡饭,他虽说是不嫌弃,他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景渊就趺坐在他的对面,烛火映着他的面容明暗不定,比之从前,他这幅装束破落了许多。以前的景渊,无论如何都像是个贵公子,就算是最难熬的时候,他也是广袖长衫,仿若不染尘埃的谪仙,如同现在这般,粗布麻衣加身,长发散乱,唇边还遍布胡茬,花满楼还是第一次见。有些láng狈,但目光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丝毫未改。
“更像是个凡人了呢,阿景。”花满楼淡笑。
“我从来都只是个凡人,七童。”景渊如是说。
花满楼低头吃着面,面很劲道,ròu酱也很香。
景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很规律,笃笃笃,像是敲在别人的心尖儿上。花满楼抬头,定定望着景渊。
“你先吃,我回房了。”景渊停手,下一刻起身道:“休整一夜,明日我们便赶往桑海城。”
桑海城,小圣贤庄。
花满楼知晓景渊又有了些什么主意,不过他不想去过问,这么多年,他也没说能够完全了解这个人,不过这些无关紧要,这个人没变,而且在这里,就是最好。
客栈里的灯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景渊已经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客栈,连夜赶往桑海城。
如今距景渊失踪不知过了多久,局势尚未明了,儒家与景渊本就不对付,如今若是不探探路的话,景渊不敢肯定儒家的人见到自己会不会直接冲上来喊打喊杀。
已是深夜,小圣贤庄也万籁俱寂,只在几处燃着微亮的烛火。景渊入了庄内,冲着记忆中的地方,径自向张良的房内走去。
张良此刻正呆在书房,房内只点了一盏灯,显得有些晦暗,除却张良,还有三人,分别是墨家大铁锤、高渐离,与兵家少羽。
比之从前,张良显得成熟许多,大铁锤倒是没怎么变,而少羽明显是变化最大的那个。
他已从一个少年长成了青年,眉目间锋锐尽显,如今倒有几分像是王者了。
“可惜,还是比不过秦皇。”景渊想。
这几人聚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小事,特别是张良还一脸肃穆的qíng况下。
壁上挂着一幅地图,而这几人间的气氛也沉凝无比。
“此处……”张良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径自划过那地图中的一处:“最为适合。”
“嬴政巡游路线已定,必会现于此处,以他的心机,恐怕会戒备森严,我们必须好好谋划。”
“自然。”听了高渐离的话,少羽颔首:“不出所料,赵高以及罗网,也会一直在他身边。”
一旁的大铁锤却挥舞起了碗大的拳头,一脸杀气道:“我大铁锤出马,一下就把他砸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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