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心中固然不爽,却不能指责万岁爷,只好压下心底的气性,拱手对皇上告辞,后退着离开,待几位大臣离开,皇上长舒一口气,抬手捏捏额角,婳燕嗤笑一声“何必让他们在这里吵来吵去,万岁爷也不觉得心烦?”说罢婳燕向后摆摆手让人端着小食进殿,好让皇上歇歇乏。
皇上也站起身走到软榻上休息,婳燕为皇上松开些衣扣,如今天气炎热,平常这时候都要去圆明园小住,但是这几日是弘历大婚的日子,这去圆明园的计划便也搁浅。“朕只想听他们心底的想法。”婳燕撇撇嘴,说白了就是皇上恶趣味上线,耍着几位大臣玩。
皇上吃口吃食,手中拿着糕点,这厢才想起今日是弘历与新儿媳拜见后妃的事,便问道“今日可顺利?”
“顺利的不得了,想必过不了多久,皇上又该抱上孙儿了。”婳燕叹口气,故作轻松的说着。
皇上看着婳燕强装无所谓的样子,微微皱起眉头,放下糕点拍拍手上的细渣,便拉住婳燕的手掌,婳燕一惊,想要挣脱却看见万岁爷的带着安慰的眼神,而没有在过多的动作,但是身子明显的僵硬起来。“你不必在朕面前做这幅假样子,难过你就说出来。”
婳燕咬着唇瓣,皇上这番话说出口,当真让婳燕隐藏很好的苦涩与委屈浮现。婳燕微微抬起头,想让泪水憋回去,皇上叹口气,拉拉婳燕的手,让她坐下才松开,抬手拿起桌上的糕点递她的嘴边,婳燕一愣,皇上又向前递了递,婳燕才微低下头顺从的咬了口万岁爷递来的糕点,这万岁爷可是头一遭的喂自己,当真是让婳燕心中百转千回,更多是欣慰,还好有个人可以安慰自己。
瞧着婳燕吃进去,皇上又向前喂了喂,直到糕点吃尽,皇上拍着手上的碎渣说道“吃些甜食心中会好受些。”
“多谢皇上。”婳燕低下头回道。
“你还记得当初朕如何颓废的样子吗?”皇上问道。
婳燕抬眸看一眼万岁爷,便笑一声,好似的回忆的说道“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在皇上的脸上,瞧见失意以及绝望,我更记得皇上之后又是如何的振作,让人刮目相看。”
“一晃都这么久了。婳燕,你可曾有后悔的事情?”皇上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婳燕。
婳燕微微张张嘴,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悔的事情,如今一想,每件事都有着遗憾和悔意,可是仔细一想若是没有那些事,也就没有今日的婳燕,也无今日的平静生活,更甚至可以说,没有这么有苦有甜的记忆。若是重来一次,也许婳燕还是会这么做。久良婳燕摇摇头,微微启唇“不曾有,每件事都是甘之如饴。”
“朕也是,哪怕是失去她,可朕也不后悔,因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有时候一念之差便是生与死。”皇上拿起茶杯喝一口苦涩的茶水。
“皇上说的不错,一念之差而已。我很庆幸他在,我也在。”说罢带着悲悯的眼神望着皇上。
皇上却抬手止住“朕不可怜,她也在,她在我心里,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说罢摸着胸口对着婳燕一笑,婳燕瞬间明白的点点头,二个人静静的坐在小几上吃着香甜的糕点喝着苦涩的茶。
乾西二所。
四阿哥与四福晋低着头一前一后进院落,四阿哥转而往书房走去,四福晋抬手想要拉住四阿哥,可是四阿哥走的太快,四福晋也不想惹四阿哥不快,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书房的大门轻合。
四福晋跟随而来的贴身姑姑对其说道“福晋,来日方长,咱们回去吧。”
四福晋憋着闷气的回到自己与四阿哥的卧房,瞧着房门关闭才悲哀的说道“这才是第一日,四阿哥对我不满,连熹妃也对我不满。你说,我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说罢便委屈的哭了出来。
贴身姑姑书之步到四福晋身边劝解道“福晋,起码您是嫡福晋,你背后还有木兰格格撑腰,你只要是格格的妹妹,四阿哥也不会对你太冷落。”
“就是因为我是她的妹妹,我才这么难过。”四福晋低下头看着衣袖,这身朝服如今一看扎眼的很。
“福晋,你要记得,你是四阿哥的嫡福晋,这是谁都捍卫不了的地位。这辈子四阿哥只会明媒正娶福晋您,福晋您是四阿哥的发妻,这一点就是格格和别人比不得的。”书之耐心的劝着,不得不说,婳燕的四婶为婳玥选的贴身姑姑真是好,很快就能抓住重点。
四福晋也突然清醒,书之说的没有错,她是嫡福晋,是唯一的嫡福晋,是四皇子府的当家主母,任何人都不能捍卫她的位子“可是四阿哥他心中没我,若是有一日他休弃我呢?”
“四阿哥不会的,您是格格的妹妹啊,再说了,福晋,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些,福晋花容月貌,温柔贤良,四阿哥慢慢就可以知道福晋的好。”书之抬手拉拉福晋的朝服,四福晋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笑着点点头。
“反正我已嫁给四阿哥,多说无意,四阿哥若喜欢我最好,若是不喜欢我,我也可以忍受,只是我的权利、我的地位不能有任何人夺取,我是富察氏家的女儿,决不能让其他人爬到我头上!”四福晋站起身硬气的说着。说起来她自己也不喜欢四阿哥,这从出嫁前就没有见过面,只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自己从小守着女则女训,本着为家族最大化利益为基础的婚姻而已,爱有则好,没有便作罢,只是才嫁过来便受这般委屈,让四福晋心中也是不舒服的,毕竟任何女子心目中也是期盼自己嫁的如意郎君,可以与自己白头偕老,举案齐眉,只是现实给了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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