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是花中之王,为时人所钟爱,世人称国色天香,可见牡丹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加上这牡丹本为太极宫中所植,是以暗合大唐国运和众生愿力,若非此朝气数将尽,这花精原是有成仙之资,奈何天意弄人,大唐盛极而衰已成定局,天子又为人所蒙蔽,龙气晦暗,牡丹有感于大唐气数将尽,为报世人百年盛爱,遂执意化形以尽微薄之力,如此方不辜负那一句雍容典雅,国色天香。奈何时机不到急于求成,一时不察竟被妖气迷了心智,坠入魔道凶性大发。
那时一口心头血喷在琉璃盏上,美玉通灵,墨玉琉璃盏感其遭遇,怜其初心,不免物伤其类,竟主动将花精的精魂吸附进去。此一节,确是斩荒所不知了。
“此番……多谢白姑娘了!”清正拱手深深一礼,态度诚恳,君子端方
近日妖孽作乱,乾坤阁昼警暮巡,日夜防范,仍然力有不足,阿白此番仗义相助,清正心中自是感激。
“大人不必客气……”阿白回了一礼
“惩恶扬善,拨乱反正乃是我等江湖儿女应尽之责……”阿白大义凛然道
江湖儿女…… 斩荒心中暗暗失笑
“只是……”阿白有些踟蹰,羞羞答答的看了清正一眼,细声细语道
“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请……”
小女子……斩荒打开折扇,遮住唇角的笑意,这阿白,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清正见方才还一副侠肝义胆的女子忽然露出这般小女儿情态,心中暗暗思量道:晚节不保,这白姑娘,不会看上老夫了吧
阁主大人心生退意,但思及自己刚欠下的一桩人情,还是强自镇定道“白姑娘但说无妨……”
闻言阿白眉间一喜,忸怩着微微低首,面上渐渐染上一抹薄红之色,明秀清丽,姿容无双
清正心中又是一紧,暗恨自己驻颜有术,弄了个招灾惹祸的皮囊
相识多年,斩荒自认了解阿白,此番却也有些看不透她的用意,但若说阿白真的看上了这乾坤阁主,斩荒却是万万不信的
“小女子请求阁主代为引见翰林大人!”女子神情雀跃,这句话几乎是喊了出来
斩荒…… 斩荒要被气笑了
“原来是青莲谪仙啊……”清正了然,这大唐的女子,哪个不慕谪仙人啊,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暗啐自己一把年纪自作多情,只是这气刚松了一半,却又提了起来
“这……”清正面有难色
“大人可有为难之处……?”“李翰林才高八斗,小女子仰慕多时,我也知道青莲此人狂傲不羁,听闻上次作词,竟劳的力士脱靴,贵妃捧砚……”
“咳咳咳……”这宫中秘闻竟已传到了民间,果真不能小瞧青莲先生的影响力
“大人但能请他到寒舍来……我让斩荒给他脱靴!”阿白激动之下口不择言道
斩荒狠狠的瞪她一眼,阿白心虚回视
“我……小女子不敢自比贵妃,但端茶倒水,捏腰捶背我都不在话下的!”
清正幽幽的看她一眼,这长安的女子,不知有多少想给那位捏腰捶背
“白姑娘可是许久未曾关注长安之事了……”
“我近日一心追查牡丹花妖一事,无暇他顾,长安可是发生了何事?”
“几日前青莲居士就已离开长安,临行前赋诗一首,诗中云:‘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提及那个潇洒狂放的太白仙人,清正亦多有感慨
“啊……”
阿白眉眼一垂,满脸的失落
“我原以为……李翰林名白,我的名字里……也有个白字,必是有几分天定的缘分在的……”
“不料茫茫长安……一面难逢……”语气似低落似怅然
“如此厚颜之语你也说的出来?!”斩荒实在不忍直视
这白姑娘也是有趣,若这都算天定之缘的话,怕是长安没有几个女子和他缘浅的。清正哑然失笑,面上确是不显
窄径蜿蜒经雨滑,庭院染透复幽深。
阿白最喜欢下雨,雨中的长安清冷幽静,烟雾朦胧中似已远离红尘。
“唉……”阿白单手托腮坐于桌前,眉目低垂,神色郁郁,窗外大雨渐渐滂沱,却无奈得不到半分垂青
一杯清茗被修长的手掌轻置精致淡雅的梨木香桌上,静室内发出沉闷的声响,引来阿白懒懒的一扫。
“自打那日一来,你整日里唉声叹气,怏怏不乐,往日里你最爱倚栏听雨,闲坐饮茶,今日这雨却也下的不合你心意?”斩荒淡淡讽刺道
“斩荒……”眼波柔柔的扫过来,哀怨缠绵,欲说还休
斩荒思及不知何处角落里的六十一把断剑,不禁有些恶寒
“人家心情不好嘛……”玉手摩挲着莹白的杯盏,颇有些百无聊赖
“心情不好就可以疏于修炼了……”
阿白忽生出要把杯子砸在面前男子清俊容颜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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