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去摘月亮当聘礼了吗……?”
“月亮?!”正扯着鲛纱幔帐的手倏然一顿,阿白双目一睁,忽觉不对,自暴自弃的扯了一下冰凉的绮幔,“哪来的聘礼?我不是赏月……”垂眸思索道
“赏月……欲上青天揽明月……!”阿白震惊的看向左手托着的一掌月饼,惊呼道,“原来月亮这么小啊!”
“被骗了!回去一定要告诉他,还是不要揽月了,看着倒是挺美……”
抿了下嘴,另一只手暗暗握紧,似是做了什么重要的抉择,转头对着窗外道,“算了,还是还给你!”竭力全力的一扔,宛如流光划过
而后似做了什么重大的事一般,叹了一口气,脸上也挂起了笑
“嗯,赏完月我也该回家喝酒了……”心满意足的走了两步,又是脚步一顿,侧头四望,痴言道“风花雪月……”
“风我是吹的不少,花我见过牡丹之王,月我今天也算摘到了……”
……
“倒是未曾见过这世间最极致的雪……”
女子恍然而笑。
凉风乍起,轻纱浮动,灯火摇曳,一切如坠梦中。
“九奚”这个名字蓦然浮现而出……
……
九奚山
无风无月,雪花落的寂寞,寒梅微敛,积雪映出明亮的光辉,皎洁似月,却比冰轮彻骨三分。
雪花悄然而下,模糊了地上新印的足迹……
“这才称得上是琼楼玉宇,冰天雪地啊……”远处落了雪的重楼高阁,素净的颜色掩不了巍峨气度,添了三分的寒意愈显出威严高洁的仙家气象。
女子青丝如瀑,徒惹风雪,山间的长风被惊起,拂满云袖,其缥缈之态不似人间
阿白双手伸出,落了满手的湿润,举目四望,却见重重琼楼之上一抹黑色煞是突兀,抬步拾阶,足间轻顿,阿白衣袖扶风,双臂轻展,竟是飞身而去
高楼中,雪胎梅骨的紫衣公子眉尖轻蹙,通身的气度冷若御风,渺若烟云。腕骨轻抬,天乩剑现于掌中,正欲追逐方才惊鸿一现的白衣女子前去
“紫宣……”身后微冷的声音倏然出现,紫宣身形一顿……
……
“这里无月,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屋上喝酒有什么意思……”白衣少女落于屋檐之上,步态极轻,若惊鸿掠水,目光却是迷离,侧头疑惑道
一身黑衣,屋顶独饮的男人手上一顿,也不看她,径直凌厉道,“你居然敢来九奚山……”
言语间的杀气割裂风雪,令人不寒而栗。
阿白侧了下头,居高临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独坐的男人,醉眼之下宛如隔雾看花,迷瘴重重,“没事,我不怕冷!”
黑衣男人一滞,杀气隐隐有些不稳,此番惊逢大变,功力大退沧海桑田,众仙变节,却不及那日妖灯亮起,诛心一问
“你可记得,为何成神……?”
当头棒喝,石破天惊!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就是因为记得才堪不破迷瘴,这条路,他早已偏离了初衷。他的刀呢?那是世间最利的刀锋,无物不克,可以一刀破开所有迷惘,斩碎镜花水月……
下意识摸向腰间,他的刀,没了……
怅然若失……如坠深渊……
……
白帝没了昆仑,却还是白帝。
他没了刀,早已不是他了……
那今夜出现这屋顶之上的,是他,还是白帝?
冰凉的酒壶刺的手有点微疼,风雪都寂静下来。
不是白帝!白帝不会远远看到有人夜闯九奚,却视而不见,任由其造次到自己面前。
所以是他,没有刀的他……
“不怕冷所以就夜闯九奚……”喑哑的声音在夜里流淌着,听不出喜怒,杀意却已消弭
不是白帝,那白帝的恩怨与他何干,他没了刀,又如何杀人
“我来九奚山才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冷呢!”阿白屈身坐下,看着喝酒的男人,嘟囔道,“那多蠢啊!”
“我明明是来……”阿白咬唇,她是要干什么呢,忽然惊得站起,脚下的琼瓦被踩的发出声音,只见阿白蹙眉冷声道,
“对!我是来杀白帝的……!就是这样”
黑衣男人无动于衷,懒懒喝了口酒
“哦,那你去吧。”
后想起什么,补上一句
“恕我直言,你杀不了白帝。”
阿白平日最是争强于人,喝了酒更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如何听得他这种话,遂大怒道
“凭什么我杀不了白帝!白帝欺负我妖族,害了我的斩荒,我就要杀白帝……!”
少女的大吼大叫在九奚山上回荡
“那你又凭什么杀白帝……?”
男人不屑的瞥她一眼,“不过得了妖帝两分修为,就真以为自己自己天下无敌了?若是我杀白帝,倒还有七分把握,你嘛……”嗤笑一声,不欲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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