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过来扶住白素贞,许宣上前替淑英夫人诊脉。片刻后他道:“夫人素来体健,今日虽遭遇波折,所幸并无大碍!待我回去开几服药,助你排出邪毒、五脏归位。”
“救命之恩,淑英日后定当图报!”
淑英夫人冲许宣三人抱拳。
“夫人严重了!”白素贞并不居恩。
许宣刚一起身,小青就将白素贞交到他手中。
“姑爷,你赶紧带着姐姐回济安堂开药吧!”说完又低声补了一句,“姐姐脸色不好,回去你帮她瞧瞧。”
许宣也发觉白素贞的异状,连忙劝她同自己一起返回济安堂。白素贞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小青正要再劝,白素贞忽又眼前一亮,她道:“青儿在此照看,我去去就回!”
出门后,许宣左右挽着妻子与姐姐,犹如肩负千斤重担,饶是心里焦急,脚下也只能四平八稳匀着速度。他边走边想:女人生孩子,犹如鬼门关里走一遭,似淑英夫人这样的练家子出身,也一样难免惨痛异常。我发愿义诊百次,但求娘子与姐姐生产之路平安顺遂。
白素贞与许宣离开后,小青嘱咐淑英夫人好生休息,自己则在屋子里悄没声息的四处规整——之前定是有人来闹事,卧房里是一片狼藉。期间来了几拨人从门口向内张望,见小青守候在此,纷纷退去了。
待到淑英夫人一觉醒来,卧房里已恢复窗明几净。她本身底子好,方才生产时又得白素贞与小青先后输给她元珠之力,因此复原极快。淑英夫人醒来后神志清醒,忽然害羞起来,小青善解人意的退出去。过半晌,才端了半盆热水回来。
“夫人,青儿听人说女子生产后碰不得水,这是热米酒,你擦洗擦洗吧。”
“好!”
淑英夫人在小青出去的这会儿功夫,已将自己和襁褓中的孩儿拾掇了一番。此刻不劳动小青动手,她自己极利索的绞块手帕,将头脸擦洗干净。方才散乱的长发,也挽成一窝丝盘在脑后,清清爽爽。
小青这时再看她,只见她生的是一张容长脸儿,鼻挺堪比刀锋,一双丹凤眼如点漆般乌黑明亮,双眉斜长、直插入鬓,确实带几分英姿飒爽之气。
小青料想淑英夫人必是个爽快人,此时与她对坐片刻,按捺不住先前的好奇,直接问道:“夫人,方才也不见他护着你……你为这样的人生孩子,后不后悔?”
淑英夫人闻言爽朗一笑,“妹子!我也不瞒你!方才疼的厉害,我真是想一头撞死!这会子嘛……”她方才笑的太大声,惊扰了一旁熟睡的孩儿,于是便轻轻拍一拍襁褓,而后才又小声说道:“妹子,我这会儿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满足……什么也不怨了,什么也不想了。”
过一会儿淑英夫人又说:“今日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们母子哪得活命?”
“嗨!”小青一摆手,“夫人无须这么客气!”
“你也别客气!左一个夫人又一个夫人的……妹子要是不嫌弃,唤我一声淑英姐吧!”
既然姐姐妹妹亲亲热热的叫开了,两人便家长里短的聊起来。
小青从淑英夫人的话中渐渐抓到一个重点——进府时与许宣撞个满怀的黄袍道人、秦志高妾室口中的黄真人。
淑英夫人毫不隐瞒的说,她与府里的女眷一向不睦,平日里弹压她们自不在话下,可今日发作起来,却真是差一点就着了道。
“想来她们一早预备好了,那黄袍道士一进来便指着我,说我是狐狸精转世,每逢月圆之夜就要吸取活人精气,还说卧房里有铁证。那时我顾不上反驳,只能由着她们在我屋子里祸乱。”
“呵……狐狸精……”小青听到“狐狸精”三字,不自然的赔笑一声,右手拢在左手腕上渐渐收紧。
“淑英姐,他是随口一说还是真拿出了什么证据?”
“喏!”淑英夫人抬手一指,“他说铁证在房梁上。”
淑英夫人这一说,小青原地拔动双足,轻巧的跃上房梁,在上面来来回回细细查看。
“妹子好俊的轻功呀!”淑英夫人忍不住赞道,心里也对小青更加喜爱。
“淑英姐!”小青下来回禀,“房梁上被人做了许多抓挠痕迹,像在模仿动物的利爪,而且看样子不是新添上去的。淑英姐放心,过两天青儿就去找那黄袍道士查问清楚。”
“青儿,快坐下歇歇!”淑英夫人亲热的招小青在床尾坐下。
“别费那功夫了,估计早跑没影儿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啦!”
“要搁以往……”淑英夫人轻哼一声,“要搁以往我也必定将那道士擒拿回来问个清楚,如今却没那个心思了。”她说着又看向襁褓。
小青反问道:“不自证清白,往后你如何带着孩子在府中立足?”
淑英夫人淡淡一笑,“往后的事我也不知道……只求我的孩子能平安长大,我也算不负姐姐所托……”
淑英夫人口中的“姐姐”,便是指秦志高的原配夫人张氏。
淑英夫人说,她确是浙北山匪出身。儿时的记忆已模糊的不可追寻,但从她有印象开始,自己这双手不是握着qiang便是握着刀,整日里为口吃的打来杀去。如果不是遇到姐姐,她可能早已死在别人的刀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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