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闻听许宣暗自用功由来已久,眨巴眨巴眼睛道:“姑爷什么时候存了这样的心思?”
许宣沉吟一声,解释道:“青儿,我自知是个凡人,若往后真遇到什么难处,我也顶不了用……”
许宣说的认真又谦逊,小青心中亦不忍,收起玩笑的表情道:“哪会有什么难处……总还有我的嘛!”
“我知道……但是娘子有喜后,身子愈发沉重,我无法替她分担……再说我这个年纪,练拳练剑都来不及了,唯有用些巧思吧……”许宣掂量掂量手中残余的黄豆粒,笑着说:“我不是习武之人,若真动起手来,我也不用讲究什么脸面,便是偷袭暗器都能使。我且练着……自然,用不上更好!”
照许宣这个说法和态度,这些日子已不知糟蹋了多少黄豆,小青心里真是觉得他可气又可爱,怪不得能把姐姐的一颗心栓的死死的。
许宣忽然又嘱咐小青一句,“小青,这事儿可别给娘子知道了……”
小青叹口气,投降道:“好吧……那我也勉为其难,教教你如何手上用劲吧!”
小青愿意做指导,许宣顿时信心倍增,连连道:“好!好!”
许宣受了一中午的点拨,唯恐白素贞会随时醒来,看看日头也该到济安堂里瞧瞧了,便扫清地上的黄豆粒,蹑手蹑脚的出门去了。
小青将厨房归置清楚,来到白素贞卧房外面,发觉白素贞还睡得沉,便也出门——她尚有黄袍道士一事要追查清楚。
奈何直到日头偏西,小青也没有打探出究竟。那黄真人离了秦府,便像泥牛入海一般渺无踪迹。可笑的是不止小青一人在追查,秦府的那些姨娘妾室们也在追查,怪不得黄真人躲得如此干净利落。
小青最终也只是问到几人知晓黄真人其人,见过他走街串巷,至于他的来历以及栖身之处,却是无从得知。眼看快到晚饭时分,小青只得转去菜市买了几样青菜,匆匆往家里赶。
马儿跑,要吃草。所谓民以食为天,吃饭是顶天大的事。
小青回家后不久,李公甫与许宣也前后脚的回到家中。这两人自是忙碌一下午,特别是李公甫,隔老远便能听见他肚子里叽里咕噜的乱叫——他今天衙门事忙,没顾上偷偷“加餐”。此刻虽是饿的厉害,也得先关怀自家老婆。许宣亦是如此。他还给白素贞捎话,说今日虽不是开讲日,但也有不少街坊的女眷来济安堂中要他给白素贞带声好。
小青耳听着李公甫大喇喇的笑声、许娇容怒中带笑的责骂声、许宣与白素贞温柔的低语声,眼看着自己手下侍弄出的袅袅炊烟,心里生出自得其乐之感。
尘世,果然教人百般留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光如流水般匆匆。钱塘县落下初雪、化冻,于寒风凌冽中迎来新年。
济安堂所出济安丸一路畅销,许宣也愈发忙碌起来。然而不管再忙,许宣亦每日抽时间陪伴白素贞外出走动,晚间替她捏腿、泡脚,舒缓她孕期不适。自然,心法与暗器的练习也不曾落下。
外面,残雪未尽又添新雪;屋内,炭火烧的通红,满室馨香,暖意融融。
白素贞月份渐大,躺下时只能侧卧。此刻虽是已睡了小半个时辰,但仍懒得睁眼。因睡的稍久了一些,便觉压着的一侧手脚发麻。白素贞略微前后晃动下身子,将发麻的手掌和小腿缓缓蜷伸。
极轻微的沙沙声,却不是衣料被褥摩擦所发出的。白素贞慵懒的半睁开眼睛,发现许宣不知何时回来了,还把圆桌挪至床前,桌上铺着白宣,他正提着笔,对着白素贞在纸上描摹。
白素贞脸儿一红,抬袖半遮住面,嗔怪道:“官人这是做什么?”
许宣不答,故作高深的姿态,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那我自己看!”白素贞佯装要起身,许宣才连忙出声:“娘子别动!只待片刻便成了!”
见许宣异常慎重,白素贞努了努嘴,重新躺回去。
过片刻,白素贞轻轻问道:“官人是在画我吗?”
许宣含笑点头。
白素贞又一羞,“那可要……可要画的瘦一些……”
白素贞自觉肚子愈发大起来,面孔和双脚也显水肿,虽是服了许宣调制的祛水肿的汤剂,但收效却不明显。
“娘子此言差矣……”许宣话说一半,屏气凝神再添几笔,而后抬头笑道:“娘子此刻别有一番风韵……我只草草几笔,便是一幅海棠春睡美人图!”
“又拿我打趣!”
许宣已画就,擎起白宣与白素贞一同观看——画纸上一位雍容淡雅的美人儿,斜卧床上,面容温柔而恬淡,侧成的曲线并非玲珑有致,却大气温婉,特别是隆起的腹部,一只纤纤素手垂在那里,满是慈母呵护爱儿的舐犊之情。白素贞轻轻抚过画纸,指尖停留在这个地方,反复流连。
“官人把我画的太美,有些失真了……”
“娘子莫要谦辞!”许宣打断白素贞的话,目光又认认真真的由上至下扫过一遍,自己觉得满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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