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呀!”许仕林一听提起小青,便是止不住的叹气。
“娘亲,我这青姨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她老人家高来高去,谁也摸不着她的踪迹!”
“哦?”白素贞听说小青还是当年的那副顽皮性子,立时笑意堆满了面庞。
“臭小子!”只听空中传来回音,四周却不见人影。
那声音由远及近,继续说道:“背后说我坏话,不怕烂舌头!”
话音刚落,一抹熟悉的青影轻飘飘而至,正是小青。
“姐姐!”小青甫一落地便快步上前紧紧握住白素贞的手。
“青儿来迟,姐姐莫怪!”
“青儿……青儿……”
这双手,从峨眉山下那句“你可愿听我的话,随我修习”伊始,便握在一起,历遍红尘况味,始终不曾撒开。而今重聚,白素贞见小青一派浑然天成的气度,心中感慨万千。
“这些年,你还好吗?”
“多谢姐姐挂念,青儿很好!如今眼见姐姐完好的站在眼前,青儿心满意足,再无他求!”
昔日姐妹重聚,许娇容看在眼里又忍不住掉泪,对于站在小青身后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竟是瞧也没瞧见。
“姐姐,我今日迟来不为别的。”小青说着一侧身,将身后的人推到白素贞面前。
“只为这个呆子!姐姐快看看,还认不认得他?”
白素贞一看面前的人便笑了,她抬手替他掸去身上浮土,柔声问道:“官人,这些年来,你还好么?”
小青口中的呆子,便是埋头苦修却始终不得法的许宣喽!
“娘子!”许宣面对着白素贞,满腹的心事却只融成这两个字。茫茫人海,只有白素贞是他心中的独一无二,是他愿意青丝熬成白发苦等不休的那个人。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盼如潮汐,一日看两回;归去同修,金山对雷峰!”
若不是爱的深沉,又如何熬得过十数年孤苦的岁月?
众人正在替许宣夫妇苦尽甘来再度相逢欣喜不已,却听小青怪腔怪调的高声道:“我姐姐今日喜获重生,你眼巴巴的跑来做什么?十几年不见,脸皮更厚了!”
能惹得小青如此动怒的,也唯有害的白素贞夫妇与她吃尽“苦头”的法海禅师了。
十九年过去,法海禅师年纪愈发老迈,但依旧步履轻盈。
“阿弥陀佛!”法海禅师双手合十道:“老衲强行将你压在这雷峰塔下十九年,你心中可有怨恨?”
白素贞轻轻摇头,“不,我不怨。”
“那你可知错?”
白素贞微微颔首,“我知错。十九年来,日夜思过,乞求上苍降福于人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法海不请自来,小青心里自然不痛快,因此少不得要挑剔他几句。
“老和尚,修行之人,不说长生不老,起码也该青春常驻……你看看你,满面风霜,想来是修行之路颇为不顺吧?”
见法海不接话,小青哼一声又道:“我想你念过千万卷的佛经,应是一个字也没有落进你心里!你不过是将自己修成个除魔卫道的工具罢!”
“青儿!”小青言辞太过,白素贞唯恐将法海惹怒。
小青却不怕,此时此刻的她,有的是“高明”的手段,便是法海有多少宝器傍身,她也丝毫不惧。
法海今日空手而来,也不知他这些年功力是否精进,但脾气似乎比之以往好了许多,小青说话这样尖酸刻薄,他面上丝毫不动容。
“许施主。”法海目光掠过小青,向许宣发问。
“你在金山寺日夜诵经苦修,十九年过去,你心中作何感想?”
“十年如何,百年又如何?千百年的时间在我眼里只是弹指一瞬。”许宣答着,目光从未离开白素贞分毫。
“离别只为重逢。只此一眼,便抵万年!”
“人生苦短!”法海叹道:“你已耗费去二十年的光阴,为何仍执着于红尘?许施主,你心中当真不悔吗?”
“法海禅师,你再问多少遍我许汉文都是一样的答案!”许宣坚定的道:“我要与娘子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好一个‘一眼万年’,好一个‘永不分离’……”
半空传下声音,白素贞与小青听在耳里都觉得异常熟悉,她俩对视一眼后纷纷下拜。
“弟子白素贞(弟子栾青),拜见骊山老母殿下!”
见白素贞与小青如此恭敬,其余众人纷纷跟着跪成一片,而后朝半空中望去。只见一片祥光瑞霭之后,仿佛有个锦衣华服、面容庄重的女子站在当中。众人心道:她能晴空飞来,千里传音,这不就是天上的神仙么!
骊山老母又道:“许宣,我问你,你方才说的话,可是发自内心?”
许宣听了亦下跪叩首,“一字一句,均是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
“好!”骊山老母似是在点头。
“天意如此!紫微星,天同星,你们的红尘劫数已渡,今日我奉三清之命,来接你们上天归位。修行之路,道阻且长,你二人归位后虽可以日夜相对,但也只能遥遥相望,你们可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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