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她这么一说,也跟着不好意思了起来。
白素贞道:“都是些下脚料,这香囊制好后若是保存得当,用上一年半载不成问题,倒不费什么。”
“也是。”一位性格爽直的大嫂跟着道:“这济安堂是药铺,最不缺的就是药材!”
“大嫂说的是!”白素贞点点头。
于是大家才又纷纷落回原座,等候小青将药末儿分发到自己手中,再学着白素贞缝上几针,制成香囊。
许宣这下看明白了,心中又惊又喜,对自家妻子愈发佩服。
白素贞又道:“制成了这一个,我还有个方子告诉大家知道。如家中有念学的孩童,以冰片、川芎、樟脑、良姜、桂皮五样入香囊,能提神醒脑解春困。”
“大人也可用吗?”一个少女红着脸问道。
“大人也可以。”白素贞答。
那少女落了座,身旁与她相熟的几个人纷纷揶揄她,道她是要送与心上人的。
“若到了夏日,这香囊中的肉桂与□□,换成花椒、金银花、丁香、薄荷,不仅能提神醒脑,还能驱除蚊虫呢!不过,这个不急,到天热起来了咱们再准备。”白素贞嘴上说着,手上也不停,动了几针,就制好了一个香囊,大家围上来观看,啧啧称赞不绝于口。
“今日制成这香囊,明日若大家还有空来,我再教大家往香囊上绣些花样儿。”
“来!一定来!”白素贞一说大家便纷纷附和。这济安堂里又温暖又敞亮,在这里白吃白喝不说,还能带个香囊走,回家去一讲,是从药铺里学来的,家人只有赞同的份儿。
白素贞这一操持,济安堂里逐渐又热闹起来,不间断有路过的人进来瞧稀罕,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熟人里有个头疼脑热的,更是直接带到济安堂来看病抓药,许宣自然也跟着闲不住了。感念白素贞用心良苦,到夜里许宣更是加倍用功,对妻子极尽疼爱,夫妻二人鸾瑟和鸣。
王皓月这几日借着送吃食的由头上门,每每见济安堂中一群女眷热热闹闹笑声不断,也跟着眼热。白素贞大大方方的将她安坐在自己身旁,皓月见自己被白素贞当成主家一般对待,每日来的愈发积极。她跟白素贞说,连她娘都笑话她,在家里学女红坐一刻就不耐烦了,到嫂子这里,一待就是半天,不到饭点都舍不得回家。
这日,一群人正跟着白素贞绣荷包,忽然一妇女怀抱着小儿闯进济安堂,口中慌慌张张的高喊:“大夫可在?”
大家忙识趣的退散一旁,给许宣让出地方。许宣奔到近前,看这妇女怀中的小儿不过四五岁,此刻面色焦黄、口唇干裂、双目紧闭,像是高热的症状,连忙轻轻撬开他的口腔查看舌苔,然后搭上脉,过不久,皱起眉头。
那妇女见许宣面沉不语,哭诉道:“大夫,我儿子还有没有救?”
“大嫂莫急。”许宣转身去柜上取了一块参片,放入小儿口中含着,那妇女一看动用人参,立刻慌了神,“求大夫救救我儿子!求大夫救救我儿子!”
许宣请那妇女先坐下来,将前后病况讲与他知。
那妇女道:几日前她带着儿子上街玩耍,见有个捏糖人儿的小摊,儿子吵着要买,她觉得做糖人儿的小贩腌臜,不肯买,儿子看那糖人儿做的精妙,自行拔下一个放入口中。儿子既然吃了,她也只得掏钱买下。可是回家后儿子就开始呕吐不止,兼着发起高热。她连忙将儿子送去问医,那家也只说她儿子是吃了不洁之物,排干净就好了。拿了药回家后,儿子倒是不吐不拉了,但依然高烧不退,水都喂不进去一滴,今天一早,忽然两腿蹬直,双目紧闭,怎么唤也唤不醒。
“大夫!”那妇女哭的凄惨,“我当家的刚过完年就去北边儿了,若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和他交代!我也不活了!”
“大嫂。”白素贞上前劝道:“子女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你痛心是自然,可他现在只有你一个指望,你必得打起精神来。”
许宣转到药柜后,朝白素贞使了个眼色,白素贞吩咐小青取热帕子给那小儿敷上,而后转身走到许宣跟前,许宣低声道:“怕是不好。”许宣擅长内科,于小儿一科并不精通,他觉得不好,恐怕真的是已到危急的地步。
“脉象浮大而无力,说明他体内阳气散尽,中气亏乏,恐怕……”许宣声音越说越低,双眉紧皱,似是替那妇女痛心。
白素贞沉思片刻道:“官人,不如试试针灸?他本无大病,想是因为不能纳水谷才导致阴阳失调,如能用针灸疏通周身大脉,催生正气流转,或许还有救?”
“针灸……”许宣有些犹豫,“针灸我只是略懂,何况小儿不同大人,万一扎的轻重有失,反倒会……”
“官人。”白素贞打断他,“我来。”
“你来?”许宣大惊。若说配伍些香料白素贞自然不在话下,可人体穴位精妙,针灸一道更讲究手法,许宣料想白素贞还不至于会强过他这个大夫。
情况危急,白素贞不欲多做解释,只说她父亲昔年在西夏征战,曾遇见过当地的游医,传授过一些针灸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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