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在哪儿?她现在在哪儿!”栾青听到此处,只觉目眦欲裂,几近疯狂。
品红长叹一口气,扶着栾青站起来,“这是她的选择……你快走吧,别辜负了她一片苦心……”
“不!”栾青推开她,“绛珠在哪儿?”得不到回答,栾青自行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品红正要拉扯他,洞口忽然又走进来一人,正跌进栾青的怀抱里。
“绛珠!”
来人是绛珠。她此刻衣衫不整,面色惨白,头上发丝散乱,已不见了金步摇,只有那对珊瑚耳坠红的刺目。她从栾青的怀抱里挣扎出来,扯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仿佛极羞愧的向后退一步。
“快……快走……”绛珠刚说这一句,身子摇摇下坠。她左手紧按在小腹上,鲜血从她指缝里不断溢出来。
“绛珠!你怎么了!”栾青慌忙将她抱住。绛珠看着他紧张痛惜的眼神,无奈身上已没有半点儿力气,慢慢向下滑脱。栾青收紧双臂,二人靠着石壁坐下来。
“快走……法王发现了,派人来……叫我刺死了……你快走!”绛珠说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我带你一起走!”栾青痛道。
“栾哥哥……”绛珠虚弱的喊一声,想抬手摸摸栾青的脸颊,却只碰到他下颌就无力的垂了下去。栾青连忙握住她那只手。
“绛珠,守住气……别说话……”
“栾哥哥,我不成了……元珠被法王掏走了……”绛珠惨白的脸上粲然一笑,“栾哥哥,你还怪我么?”
“怪你,怪你太傻……傻丫头……”悔之晚矣,悔之晚矣!栾青觉得心中无以名状的剧痛。
“呵……”褪去妖媚的妆饰,绛珠仿佛又变回了穹窿山上心无杂念的少女。
“栾哥哥,你说过要娶我,是真心的吗?”
“是!娶你,我俩在茅屋,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只我和你!”
“那你……那你叫我……”
“……娘子!”栾青吻在绛珠散乱的发丝上。
“栾哥哥,栾哥哥……”绛珠气息忽然变得急促,“你这么好,绛珠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受伤……舍不得看你跟人拼命……”
“绛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栾青觉得怀抱中的身体渐渐变冷,不由得加倍用力抱紧,想要用胸膛的热度去温暖她。
“栾哥哥,绛珠不怕死,就是舍不得你……舍不得……”
绛珠满含着不舍在栾青怀中咽了气,纵有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此刻气绝,身体立时塌陷干瘪迅速缩小,现了狐狸真身。
“姐姐!”品红尖叫一声扑倒在绛珠的真身跟前,栾青将落在地上的两只珊瑚耳坠拾起来,紧紧握在手中,手掌被刺出了鲜血也浑然不觉。
“品红……你走吧……”
“不!”品红猛地站起身,将绛珠的真身在自己虚境里藏好,“我要替姐姐报仇!”
“我会替她报仇的!”栾青手握成拳重重捶打在石壁上,“我会替绛珠报仇!等下一定会有场恶战,品红,你快走,你要带着绛珠那份儿好好的活下去……”
法王一旦发现异状,情况只会更加危急。栾青向品红问清楚许宣被关押的位置,与她草草告别。
青青颜色新如旧,腕上只留绛珠红(下)
白素贞到了穹窿山,从村长那里果然得知许宣与小青早已不见踪影,当即拔腿朝山中追去。
在穹窿山中转了半刻,遍寻不获,白素贞急的眼含热泪。
“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还是……还是我‘入世’本就是一个错……”白素贞喃喃自语。
从托得人身以来,三上秦岭孜孜以求,下山后与小青相互扶持,为报点拨之恩和许宣结为夫妇,两人相敬如宾,一同救危扶困行善积德,而且自己敛藏法力谨小慎微,自信所言所行皆问心无愧,可祸事却一路形影相随般接踵而至。
“小青与官人,是我至亲至爱之人,若是连她们都护不住,我还修得什么道!问的什么果!罢了……”
想到这儿,白素贞扫去一身浮土,双手相扣起至胸前,“本真清凝,嶷然渊静,湛体常住,无去来相!”
白素贞满身宝光流转,须臾间一条白色巨蟒的虚相冲破天灵,“天地有灵,出必速还!”她耳倾听,只觉西南方向有铮鸣之音若隐若现,当即拔地腾空,直向西南方向飞去。
法王洞里经纬纵横四通八达,栾青本来依凭着品红告知的路线向前寻摸,不一会儿便有鼠兵陆续追来。元珠之力尚未复原,速还宝剑已失,栾青只得使用蛮力与他们缠斗。刚把跟前一个鼠兵的脖子扭断,后继者已蜂拥而上。栾青将素练缠在手上,把一团鼠兵牢牢绑住双手较劲,只听“啪啪”声不绝于耳,那团鼠兵已筋骨尽碎。栾青抬手肘向后锤击,只听耳后传来几声哀嚎,被击中的鼠兵喷出点点污血沾在栾青肩头,紧接着他俯身抬腿横向扫过,近前的几个鼠兵飞起来撞到墙壁上再不能动弹。逼退近前的一群,栾青寻隙喘几口气,人力总有耗尽的时候,可法王洞里的鼠兵像是无穷无尽,总也杀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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