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李大夫仁善之心天地可表,无奈李某囊中羞涩,我也出价六十两,不知在座的各位还有没有意在此屏风的?”
知府老爷这话一出,在座的有人按捺不住了。
王姓丝绸商人起身,“老爷,草民看那屏风入眼,要跟您争一争了,草民出六十五两!”
“我出七十两!”刚才落座的徐掌柜发言。
“七十五两!”
“八十两!”
许宣看的咂舌,原来竞买一事还有许多门道在里头。
最后这套玉竹屏风还是被王姓商人买走了,作价一百零五两。李知府少不得又和他聊上几句,夸他家学渊源,是名副其实的儒商。
又有几个物件上台唱价,人上来一拨又下去一拨。
“致宁堂,王大夫,文房四宝一套!作价十两!”
许宣听了心道:这是师伯的,那我要不要买呢?
只见王致宁站起身向周围作揖致谢,他到底在苏州经营多年,还是有不少人卖他的面子。几番唱价过后,已涨到二十五两,这下许宣想开口都没机会了。
这会儿李公子又过来拉扯许宣,许宣正有些心烦意乱,忽然听台上唱道:“济安堂,许大夫,这个……手绣菩萨像一幅,作价……”许宣这幅菩萨绣像想是让唱价的人很犹豫,他打个趣道:“这女儿家的东西我不懂,看绣的如此精美,作价五两吧!”
台下有人跟着玩笑,“如此用心,心意无价啊!”
周围有些眼皮子浅的人跟着哄笑。
李公子见如此,也不吭声了。
这时忽然一个小厮跑上台,对唱价的人附耳说了几句,然后端上来一个烛台,烛台的铁扦已被拔掉了,搁了一枚红宝在上面。那红宝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无暇,红润喜人。
“方才说错了,请诸位原谅。那绣像是许夫人亲绣,要送到菩萨庙里供奉的。”唱价的人清一清嗓子,“济安堂,许大夫,家传红宝一枚,作价……”说到这儿他又犯了难,看向李知府,李知府抬手拂过胡须,没有作声。
许宣一时惊住了,他哪来的什么家传红宝?怕是自家妻子怕自己跌面子,把祖传的爱物拿来进献了吧。还不等他出声辩解,台下已有人响应。
“我出五百两!”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出价的这位陈姓茶叶商人双眼微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旁人也许会不识,他确实认识宝物的。而且他坐的近,看这红宝通体无暇,是世间难寻的珍品,五百两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我……我……”有人想跟着出价,犹豫了一下,又把手缩回去了,引来后方一阵哄笑。
于是这枚红宝就落入了陈姓商人的手中。李知府走上台,亲自捧了红宝送到他座位上,还唤“请许大夫上前”,将许宣郑而重之的介绍给在场诸人。许宣匆匆扫过台下一眼,所见之处都是一张张笑面孔,却不知各人心里到底是何滋味儿。
“青儿,会不会太过了?”白素贞和小青躲在廊下,轻声说道。
“是有点儿过,我怎么瞧着不大对劲呢?”小青说。
此番确实是白素贞与小青动的手脚,方才席间不止许宣牵挂着白素贞,白素贞也牵挂着许宣。听到竞价开始,每家进献的物件都价值不菲,白素贞就有些替许宣着急,因此才唤了小青来商议。她二人此时手旁再无别的,唯有从法王洞里带回来的那几样,匕首短剑拿出来自然不合适,也唯有那盒红宝了。此外白素贞还有一层心思没有说与小青知道:她已答应了法海禅师报完恩情就会远离尘世,那么这恩情何时才算报完?再过十几年,白素贞也不会变老,到时候许宣就会看出端倪,还如何陪他走完这一世?倒不如趁现在助他成名,也算是报了当年的点拨之恩。
好在确如白素贞所愿,许宣经此一事,在药铺同仁中名声大噪。又有李知府亲自加持,谁还敢再提他是发配来苏州的事?只是回家后少不得还得跟许宣解释一二。
“姐姐,那些宝物都是济成法王搜刮来的,不是有句话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咱们只是顺水推舟,物归其主罢了。”小青见白素贞似有心事,劝慰道。
“也是。”白素贞点点头。
回家后许宣听了小青的一番解释,心中更是羞愧,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发奋努力,更要加倍疼爱妻子。
端午饮雄黄,白蛇现真身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到了四月末,到了五月,天气燥热起来。
这日许宣吃过午饭,回到卧房的书桌前,要给长姐许娇容写一封家书。
“马上要过五月节了,再备点礼品送过去吧?”白素贞转到许宣身旁,奉上一盏凉茶。
“报声平安就好,姐姐不在意那些。”许宣已写好信,举到白素贞眼前晃一晃,“姐姐要是知道我娶了娘子这样的贤妻,还不替我高兴的飞上天?”
“瞎说什么!拿来我看看!”白素贞伸手要接,许宣却跳起来向后躲,“不给看!”
许宣仗着自己高过白素贞几寸,将信举过头顶,“亲一口,念给你听!”
“去你的!”白素贞假装打他一下,许宣却趁势抓住她那只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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