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如今情势反转,润玉不再韬光养晦,反而大放异彩,大有取旭凤而代之之意。
那日布星,惊现两颗上神命星陨落,竟是水神风神身中琉璃净火而死。锦觅身在天界心伤难解,回花界为父守孝三年,婚期也延至三年以后。
接着,令润玉视为亲弟的人,彦佑,也离开了他,临了还撂下一句扎心之言,“夜神大殿,岂敢高攀。”
他在乎的人,却一个个都不在他身边。
润玉终于忍不住问邝露,“彦佑也走了,我真的变了许多么?”
“我这一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何天后,旭凤,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而我却连报仇都要遭人诟病,被亲者疏远?”
“白衣沾上几个泥点,就会显得比黑衣脏。人言一向可畏,殿下又何须理会?”邝露温言宽慰。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夺嫡之路,向来艰险,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润玉,这条路,我会一直陪你走完。
这三年来,邝露一直暗中寻找簌离魂魄,有次下界被少弦发现了,执意要陪着她一同找寻。至于这引魂灯内是何人魂魄,她不说,他也从来不问。只是次次看到邝露注神仙寿元入引魂灯,少弦心下不忍,她这是不要命了么?当日为救润玉,已损失近半的仙体,如今为了寻一片魂魄,燃尽自己寿元,可如何是好?
少弦欲替她,却被邝露制止。她浅笑道:“我的寿命自有定数,少弦,我知自己所行之事,还望你莫要相问,也莫要插手,可好?”那笑容,通透豁达,却凄婉哀伤,直教他心碎难抑又无可奈何。只得一路陪伴,想尽法子逗她开心。
两人踏遍洞庭湖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徒劳无果。
如今婚期将至,邝露愈发担忧起少弦来。想起看剧时,他在润玉大婚当日身死。那时的燎原君对她而言,只是一个路人甲。而如今,却是这日日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磊落男子。要她看着他去死,又如何忍心?
离婚期只有数日,邝露终于忍不住对少弦道:“少弦,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何事?”少弦见邝露神色严肃,收起了嬉皮笑脸。
“我如今为了炼制续命之药,急缺一味绛珠草。听闻这绛珠草长在魔音谷之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鸟兽尽死。你知道,我如今的身体,一丝魔气也沾不得了。你熟悉魔界,可否帮我去寻了来?”邝露目含期盼。
少弦却面露难色,“露儿,上次我随二殿下一起去处理魔尊被毒杀一事,确实见过绛珠草。只是当时火神殿下觉得此草太过阴毒逆天,一把火全给烧了。如今药王离川已死,却是去哪儿寻绛珠草?”一面跺跺脚摇头道:“露儿,你怎么不早说!”脸色颇有悔意。
邝露自然知道这世间再无绛珠草,不过是找个由头支开他罢了,只得继续诓他:“少弦,如今我这丹药正炼至紧要关头,如若能找到这味药,便可补全那缺失的神仙寿元。你,可愿帮我?”
少弦被她看的心中一荡。除了那次召唤,露儿从不曾主动向他求助。瞧她这般求自己,他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她如此全身心依赖自己,是否要和自己长长久久?少弦听得月老说,若是一个女人有难处,谁也不去找,却只找他,那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对他有意思。露儿此番,可是接受了自己?
少弦想到此处,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自然愿意!露儿,待我找到绛珠草,便去找太巳仙人提亲可好?”
邝露未料他竟然想至此处,却不知少弦与她日日相处,早已是非卿不娶。如今,还是先稳住他,待事情了结了再与他解释,遂道:“少弦,若你能找到这味绛珠草,救我性命,我自当……”想想还是有些说不出口,低头讷讷道:“以身相许。”
少弦只觉得自己欢喜得都快疯了,苦苦等待,她真的回了头。现在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知道携了邝露的手,冲她傻笑。
邝露瞧见他这副呆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将手抽出,拿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不过,你这几日,一定要把魔界翻个底朝天,帮我把绛珠草寻回来,我等着用。”
“那是自然。”少弦只觉得这辈子,再也没有比今日更欢喜的时候了。
“好。待那件事了了,我们便永永远远在一处。”
邝露此时虽在笑,心下却琢磨不断。润玉大婚,兵变当日,少弦为救旭凤,被父亲一剑捅了个对穿。如今,自己且诓他一诓,只消他对未来存了念想,便会惜命了。只是,日后天魔大战,润玉太上忘情,她自会回归原本的世界,又哪里来的永永远远?
邝露看着少弦眼中的柔情蜜意,心中一动,退一步,未必不能海阔天空。
也不知这次,自己能否逆天改命,救下少弦?
【伪更,有车,与正文无关】猝不及防的午夜□□
是夜。
“我这一生所求不多,只要每天爱我多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一方寝殿内,润玉对着他那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卑微地祈求:“可以吗?”
他从魇兽吐的梦境中看到了他们的抵死缠绵,直如五雷轰顶,恨不得自毁元神。可是,她是他仅有的温暖了,他绝不能够失去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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