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倒很是厉害,”彦佑挑眉,“这东西能是能帮到邝露?”
“若说帮助,倒也用处不大,最多能起到加快聚魂之用。”润玉仔细回忆着斗姆元君传入他脑海的法诀,“它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我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存在。”
“那,那这可有要求?”彦佑皱了皱眉头
“需要使用此物的龙族心头血和被寻者生前与之有过的羁绊之物。”
“心头血?!”彦佑瞪大了双眼,连陛下都不叫了,“润玉!你是不是疯了?”
“我清醒得很。”
“那羁绊之物,不如用那珠子……”彦佑自知拦不住他,只能建议到。他实在看不下去润玉日日自虐般听着邝露留下的话了。
虽然不知道邝露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每次进殿看到润玉苍白的脸色可作不得假。
润玉拿出了千年前邝露所赠的红绳:“就用此物。”
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如往常对待旁人一般,直接将其丢弃。
或许,自己真的是动心良久,而不自知。
“心头血……可需要我帮你?”
“不必。”润玉脑海中不其然又划过邝露的身影,“我如今,谁也不信。”
彦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血肉撕裂之声,润玉他竟是直接生生将自己胸前剖开,徒手取了那心头血!
【疯子!真是疯子!】彦佑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在一边盘腿坐下,为他护法。
“道生一,一生二……”润玉默念心诀,那聚魂铃竟是有所知觉,铃下金光四溢,细看似有游龙翩跹。
将其悬挂在正殿的穹顶中央,润玉先是心头血,后又施法,早已力竭。却强撑着,只因他知道,如今再没有人会时时在意他的任何动作,留心他的任何情况了。
无人在乎的脆弱,是最无用的。
彦佑叹了一口气:“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润玉点了点头,又瞥了他一眼。
“你且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
*
润玉如今除了处理政务,又多了一个习惯,就是望着殿内穹顶的银色铃铛发呆。
这一望,就是九百余年。
近千年光阴,即使是对于天上的神仙,也并非是个小数字。润玉将目光投向远处,神情莫测。
他如今是天帝,身居高位又生得丰神俊朗,加之那股子淡漠出尘的清朗贵气,自是不乏倾慕之人。
“陛下,臣有女清霜,如今历劫归来,想问陛下讨个封位。”
“哦?”润玉居于上首,看着这位雪宗仙人,“不知仙子想要什么封位?”
清霜看着眼前容色出众的天帝,心如鼓擂。
“上元。”
脱口而出的,却并非之前余父亲商量好的霜雪。
“咚”的一声,雪宗听到自己不争气的女儿竟说出这两个字,竟是直接晕倒在地。
朝中众人皆是心惊肉跳,唯恐陛下因这几乎是默认的禁忌名字而发怒。
润玉到是恍若未觉:“上元之位并非空虚,她不日便要渡劫归来。”
人都在临渊台下神魂俱灭了还渡什么劫啊!
然而,诸仙也只敢在内心腹诽,口中也只能一齐:“陛下高见。”
转眼间,就将是新的一年的飞颜宴了。
只是如今朝内诸仙,都默契地不提这茬。没看见,那雪宗父女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么。谁没事儿找这个晦气呀!
润玉一如既往地回到璇玑宫中,处理公事的间隙,就喜欢抬头看着那铃铛。
恍然间,竟好似回到了几千年前。那时自己还是夜神,住在这璇玑宫……身边也仍有……
“当!”
润玉被这声音一惊,抬头看去。
“当!”
九百多年……九百多年!
润玉眼角泛红,周身灵力四溢,平复了一下自己骤然大喜的心情,他竟是要立刻下凡前去探寻。
“陛下……”缘机仙子早就觉得星象有异,此刻慌忙赶到,“陛下万不能冲动! 这是上元仙子的劫数,亦是她的机缘!陛下若是坏了这段仙缘,不知上元仙子要何时才能位列仙班呢!”
润玉稳了稳心神:“我去看看她。”
“她如今不过一个凡尘幼婴。”
“……我只是,想看看她。”
*
人间四月,春去后。
“老爷,你真打算收养这个孩子?”
“她父亲虽……,却到底于我有救命之恩,她母亲又因难产而死。如今她无亲无故,我们若不收养,别人恐要说我们有忘恩负义之嫌。”
“你可真是。”那穿金戴银的端庄夫人似是有所不满,“那还不如答应了静修师傅,过段时间,让她替我们女儿去山上修行。”
“先过了这个风头。”身穿官服的男子挺着大肚子,“以后如何,自然随夫人你做主。”
隐隐有一根细小的红线牵引着润玉,他隐去身形,望着那扇根本拦不住他的木门,竟是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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