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上优再想起,低头往下看时,下面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她的脖颈如果从那个角度低下来的话,会也是那种柔弱的、纤瘦的美感吗?
当天下午的酒吧依然冷清,只零散的坐了几桌人,还都是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几乎没有用得到藤井礼人的地方。
在一张桌边解决了作业问题的村上优视线触及角落被冷落了很久的钢琴,忽然就升起了一股弹奏的欲望。
“喂,礼人,给你弹一段钢琴怎么样?”
藤井礼人耸肩。
她坐上琴凳,有心翻琴谱弹一两曲算作发泄,却没有找到本应放在一边的谱子。她随心情暗处几段不成调子的音符,自己听来只觉吵人又杂乱,简直不堪入耳。
控诉的目光被投向安闲坐在吧台擦拭酒杯的藤井礼人,只换来对方状似无辜的眼神。
本就烦躁的心绪变得更加令她无法忍受。连和藤井礼人吵一架的力气都不想有。
“与其照着谱子来,不如你想到什么就弹什么怎么样,我来猜曲名。”藤井礼人闲闲建议。
“至于赌注嘛...”他环顾四周,对这个玩不起来的环境无言以对,“调一杯酒算作认输?”
村上优不置可否,直接按下了第一个音符。
她曾经在音乐学院的鬼屋活动里担任了背景音乐的演奏者。不少小众又诡谲的乐曲交替弹了半天,让她彻底记住了这几首歌的乐谱。
对她现在的心境来讲,这样的旋律不叫诡谲,只能称之为嘈杂。但也正好符合了她发泄的初衷。
于是小脾气一股脑涌上来的村上优果断忽视了店里的其他人,手指飞快地在琴键上开始“荼毒”听众们的耳朵。
对于村上优这种蓄意搞事的行为,藤井礼人只是坐在吧台里,轻飘飘说了一句:“死亡华尔兹,我知道这首。”
村上优当即换了另外一首风格同样诡异的乐曲。
不曾想才弹一分钟不到就又被藤井礼人说出了乐曲的名字。
“礼人对钢琴曲的了解也这么深呢。”村上优咬牙切齿。
“不敢当啊,”藤井礼人一边擦酒杯一边笑眯眯,“也就比某些人知道的多那么一点点吧。”
...果然谦虚啊。
村上优不信邪地换了另一首风格完全不同的钢琴曲,结果还是在一分钟内被说出名字。
再换还是一样的结果。
次数多了,村上优感觉藤井礼人脸上的笑已经完全转变成了得瑟的贱笑,满满都是‘诶呀怎么你弹得我都恰巧听过呢’的味道。
看起来一、点、都不欠揍。
打断他们两个抬杠较量的是一位常客,向日岳人。
他们一行人似乎坐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侍应生正从厨房把甜点给他们端过去。
“在干什么啊你们,从进来到现在就听村上你在弹了。”不过好像弹得不是一首曲子...吧?
向日岳人在点过单以后就把好奇的目光移向了村上优,问道。
坐在他旁边的迹部景吾倒是难得感兴趣地看向村上优。
毕竟向日岳人听不出来,他可不会。从村上优这段时间涉及到的几首钢琴曲而言,这个人的品味倒是说得过去。
有意思。
村上优此时猛然反应过来是在店里,而不是只有她和藤井礼人两人的小房间。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应向日岳人:“没什么,店里没人练练手罢了。”
她合上钢琴,抬头时恰巧对上迹部景吾投过来的兴味的目光,一瞬间几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她收回目光,镇定地把琴凳放回钢琴下面,拒绝和这些人继续交谈,转而起身走向吧台。
心跳动的速度有点超出预期。村上优边走边冷静地思考,仿佛和迹部景吾表白的人是自己一样,总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没地方放。
向日岳人还没来得及再说句话,就看到村上优离开钢琴背离他们走向吧台那边的行为。
把对方的行为直接理解成了‘不希望进一步交谈’,于是向日岳人默默咽下了差点就出口的询问。‘怎么又在这个酒吧遇上你了?’
他还以为看在合宿的交情上怎么说都算是半个朋友了,怎么村上优总是一副不理人的模样呢。
这么让人苦恼的吗。
村上优自然无比的坐到吧台,努力不让藤井礼人和洞察力max的迹部景吾看出端倪,心里却开始为自己默哀。
对上迹部景吾的反应这么大,她应该是对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心思没跑了。
确认自己这种感情的下一秒,村上优忽然就松了一口气,是那种‘啊,终于不能再逃避’了的感觉。
伴随而来的,不是情窦初开的甜蜜,而是令她窒息的冰冷。
☆、参加
深夜。
村上优的思绪又飞回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正常的那个下午,那个被迹部景吾‘英雄救美’以后着了魔一般的下午。
她想起从相识到现在迹部景吾和自己说过的短短四句话,想起迹部景吾人数第一多的后援团,想起他张扬肆意最爱玫瑰的性格,想起他在面对那些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女孩子时说过的那一句‘不华丽的母猫’。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呢?难道不应该是一个永远笑的云淡风轻、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能相信她保护她的少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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