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初自己还是太大惊小怪了,有很多原因都证明着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可笑而愚蠢:利威尔就算纯粹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也不会找上她这样的女生。随着相处时间拉长逐渐了解彼此的生活习惯,她是真切认识到利威尔那严重的洁癖,而将工作男女私情混为一谈,更是禁忌──当初她是这样想的,而利威尔察觉她的退缩,就放任了一切保持在最纯粹的原初。
他们与许多从事走私的商贩非常不同,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是躺在同一张床上,没有沾染任何男女□□,偶尔斗嘴、偶尔嘲讽彼此、相互指导……她藉由这样的生活逐步体认到自己真实的存在与价值,她与利威尔站在同一个立足点,而不是再度站在男人身后成为附属品。
回首看起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趣的荒谬,她误会了多少,利威尔又误会了多少?他们往常是理解彼此,就像生活多年的夫妻,但碰上情感,就像两个稚幼的孩童,体验青涩恋情带来的奇妙。
不管误会了甚么,生活继续以缓慢却不令人讨厌的步调前进,大大小小的波折并没有惊扰彼此,她从最初的懵懂无知到驾轻就熟,从试探、竞争到相知相惜,当中没有经历太多的时间,不过在她的心中早已刻下这个想法:就这么一直停滞在原地,是不错的归属。
真的是不错的归属。从前她只以为是一个她所向往的生活使得她心生满足,如今她才知道,待在利威尔的身边、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位置、共同面对所有困难,是她心中苦苦追寻的、却早已实现的梦。
☆、成长、蜕变
她和利威尔的感情正逐渐明朗化。
虽然这一明朗似乎太过彻底,他们几乎天天窝在一起,在教职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形影不离,甚至做出双方事后也觉得大胆妄为的举动——某一天早晨清醒时,她发现自己与利威尔□□着身子相拥而眠,身下沾染的痕迹证明着他们昨夜疯狂而失控的举动。
那是一个五日连假,为了庆贺国王的生日,人民可以领取免费粮资,军校新兵得到了长假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他们跟着几个同届不愿意回家或者无家可归的学员买酒在宿舍区彻夜狂欢,吵闹声惊扰了正准备休息的教官。教官来抓人酒会便不欢而散,她被利威尔拉着四处跑,最后进了属于三笠的宿舍房,当时女孩们都回了家,三笠也就不在意利威尔迳自倒在她床上的举动。
然后事情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当她为利威尔脱下外套,后者忽然伸手,一把扯住她的领口,让她跌趴在他的胸口上,一切脱离了掌控。
她很少喝醉,那一晚也是,她清醒的很,反倒是利威尔醉得凶,动作完全称不上温柔,在她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瘀青与咬痕。但交融与缱绻是在彼此自愿、动作眼神毫无恍惚迟疑的情况下上演。
初尝热恋的滋味太过浓烈,她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一整晚像是脱离不了清水的鱼儿一般不断对彼此索求吻与抚触,减缓那一发不可收拾的念想。事后的早晨,是恼羞成怒是尴尬,为自己为利威尔不负责任的举动感到无奈,但是回想当晚的种种,三笠发觉自己完全没理由去抗拒事态发展。
这样关系说得很轻巧也很自然,在外人眼中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调侃二人的话语就像聊起天气一般轻松。他们相处这么久、同进同出、知道彼此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
跟着利威尔在一起的日子,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她一反常态不喜欢被动。这算是对于对方最独特的对待吧?只专属于利威尔的一份关怀,就像利威尔对她释出独有的耐性与尊重。
有许许多多琐碎的甜蜜的故事穿插,都是与利威尔陪伴交织而成,使得时光眨眼如瀑布般倾泻而过,他们已经在训练营生活了一年多。她一直觉得太快了、太仓促了,她想要留住更多,记住更多,因此更认真去专注在每一个当下。
机动装置特训造成的伤势,利威尔赶跑医疗班治疗师,亲手替她包扎,小心翼翼上药、一圈一圈用纱布包裹,成果却惨不忍睹让她忍不住笑出声:「刚才不是说技 术很好吗?」对此,利威尔啧了一声偏头不回答,不过她当天还是带着一坨奇怪纱布团、顶着众人奇怪目光继续上课——尔后三笠决定,不要再为了装作柔弱而让自己在机动装置训练上受伤。艾伦指使利威尔替自己包扎,肯定是故意的。
陪着利威尔彻夜苦读,准备后天的大考。她静静的、调笑一般的偷看利威尔皱眉研究、消化在她看来非常简单在他来说却生涩冷僻的字眼,然后利威尔察觉到她的注视,不大开心的说:「你快去休息。」却被她一句:「你读书的样子很好看。」给堵住嘴——随后她发现利威尔读书更起劲更卖力了,课堂成绩进步不少,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他们都在成长,逐渐蜕变,却又多了几分淘气——他们找回了曾经看不见或者因生活所迫而失去的美好。
利威尔会主动阅读课堂以外的书籍,三笠借着假日向佩托拉询问做菜的小技巧,想要给利威尔一个惊喜,尤其是在某一天收到对方塞在她手中的一封信笺之后这份决心更加坚定。那信笺内写着短短的、字词不甚通顺的诗。她从没有一次出现过这样荒谬的情绪,哪怕这是她有史以来收过最拙劣最蹩脚的诗。「我很喜欢。」但她记得自己是这样说的,话语还带着哭腔。没有一点鼓励,而是真的非常喜欢,像个傻女孩一样为着这微不足道的小东西感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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