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夫人和公孙续轻皱眉头,正要呵斥。
「有…有士兵冲进来…见…见人就杀啊!!!」
「什么!!??」男女二重奏。
不到京城不知官小,纵然是太子的丈人、从三品讨寇将军的将军府也不过是坐立在京城城西的边儿上,旁边尽是各百官重臣、皇亲勋贵。
看着公孙府正门之上的横匾,贾敛发出一声冷笑。
台阶上的门子盛气凌人地呵斥:「吆!你们这些人休要站在正门之前!难道还指望能走上正门一次吗?呸!咱家是太子爷的丈人家,能走正门的都是皇亲国戚!都不看看你们这些丘八是什么身份,要进府拜祭的话就去侧门那边儿!赶紧儿,别挡路!」语中轻视、不屑之意可见一班。
「咶噪。」贾敛冷着一张俊脸,催马便冲上门阶。
长.枪一抖,一朵鲜艳的梅花绽放开来。
「都给我杀进去!」杀意四溢。
「背嵬之士!」冉封举起方天画戟大吼。
「有我无敌!」一众亲卫胸中热血沸腾,抽出长刀吼吼大叫。
当下一提马缰,大喝一声:「驾!」
那胯.下健马虽不比奔宵神骏,但也是久经训练的军中战马,颇通人意,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两只强而有力的前蹄高高扬起,猛地踢在大门上。
「轰!」大门立马就被撞开。
门后其他门子原本在讥笑地看同伴出去驱逐那群低贱的军汉,怎料那群军汉居然一言不合就杀人撞门,可把他们这些平日里只懂狗仗人势,欺负寻常百姓的下人吓坏了。
「杀…杀人啊!」一个个四散而逃,却被纵马入府的亲卫一一追上撞飞。
亲卫横冲直撞,犹如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公孙府的下人无一人能站立起来,不是被打得骨断筋折,就是被战马踹的口吐鲜血。一个个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号之声。
其他忠心的护院、豢养的死士纷纷赶来阻挡贾敛等人,只是凡是挡在前面的侍卫,皆被他们轰杀。
「你们都给咱家上去帮忙。」冯子芝淡然的下命令。纵然站在血肉横飞的场面旁边,他都是风采依旧,甚至映衬得越发像谪仙般不吃人间烟火。打从他看见贾敛的第一刻起,他就知道贾敛已经抑制不住他心中的戾气了。
每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心里头总会积压着各种负面情绪,他们往往会在记忆或梦中反复、不自主地回想起在战场上杀人或战友被杀的情境或内容。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小小的刺激,就能让他们彻底爆发,悍而杀人、灭门都不是什么少见之事。
这个时候被杀的死了也是白死,哪怕是告上官府打官司打到皇帝跟前,只要一开始道理是站士兵这边的,一般都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先撩者贱,谁叫你好死不死居然去撩拨刚从战场下来,一身杀气还未平伏的军汉子呢!
有见及此,一般来说武将出征回朝后,他们的家人也会事事顺着他们的意,力图平复他们的情绪。而与武人相斗有丰富经验的文官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单独去撩拨这些武将,免得自家哪晚「不慎」遭火患、遇强盗的全家死绝。
相反,因着公孙越根本不会抽刀子上战场拼杀,自然不会有积压负面情绪,反而兴冲冲地去冒领军功,力求「上进」,公孙家也就不知道京里武将家,甚至大部份文官私下都有共识的这件事。
以冯子芝的智慧和对贾敛的影响力不是不能阻止,但他就是不阻止。贾敛生来杀气就较常人浓重,所以冯子芝一直很注意不准贾敛进入东厂行刑的地方,一来是为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二来也是有不刺激贾敛的这个考虑。相比起贾敛,公孙府上下八十多条人命在冯子芝看来简直不值一提。他已经派番子准备好公孙夫人把自小由红花喂养大的鸡进贡入太子府里害太子妃小产的证据和伪造好公孙越串通匈奴人透露边关布防图的书信,只要他把这两份「证据」抛出来,太子和周文帝自然不会站在公孙家的这边,甚至会对他们恨之入骨。
无论任何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也好,如果贾敛要杀人放火,他便替他毁尸灭迹罢了。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我公孙府!就不怕老身往皇上面前告你一状!」公孙夫人在公孙续的搀扶下,一路从后院急步走出来,见得满地下人不是全身鲜血气若游丝,就是默不作声不知道是晕了还是……
许是一向自持有做太子侧妃的女儿做后盾,在外骄横惯了,她并没有看出情况有些不妙,反而勃然大怒。
「你是公孙续。」贾敛把视线放到公孙夫人旁边的公孙续身上,虽然没有见过公孙续,但这并不碍他肯定那个与公孙夫人行状亲密的青年就是害他哥哥半死不活躺在医馆的凶手之一。
被叫名的公孙续瞳孔一缩,贾敛未见过他,他可是见过贾敛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手行礼,「不知这位公子何以要带人闯入我公孙府?家父先逝不久,满府哀恸。太子殿下不久就要驾临,此时此刻实在无力接待客人。若有何事,都请过了家父的丧事后再谈。」一番话说得软硬兼备,任贾敛哪怕是恨透了他,但人死为大,不看在太子的份上也要给公孙越面子,只得讪讪而去。
可惜。
贾敛岂是会害怕太子的人。
至于公孙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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