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张氏冷笑,二孙子不愧是由他的亲娘教出来的,这说话模式一模一样,前半段还好好的,后半段就立即现形了。什么叫家丑?不就是把赦儿造下的事都一概定性了是会使贾家感到不光彩,不能公开的污秽事。
她老婆子坐在这里,她这个好儿媳也敢当着她的面前陷害她的赦儿。待她百年之后,她的赦儿和敛儿还能活的吗!?这次,为了赦儿和敛儿,她怎都得好生教训史氏一顿。
张氏眼中寒光一闪,缓慢的道:「什么家丑?赦儿天性纯孝,知孝悌。亲自带人出府寻找失踪的幼弟,这算哪门子的家丑?这是我们贾家的光荣!」
「是儿媳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史氏很快就反应过来,「什么?敛儿失踪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不是说敛儿在跟下人们在玩捉迷藏吗?」满眼掩不住的担忧、后怕地注视着小男孩。
小男孩却敏感地感觉到她的眼底下,那一片冷漠、小小的庆幸和小小的…可惜。
史氏无论多厌恶小男孩也好,小男孩终究是她的骨肉,再说龙凤双生子可是让她受到了不少来自京中夫人们的羡慕。
「史氏,齐嬷嬷说早上她曾经过来你的院子通知敛儿失踪这件事,可有此事?」贾代善盯着史氏的双眼,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躲避。
史氏的眼睛游离了一下,但立马就回道:「下人只是说齐嬷嬷来问敛儿在不在我的院子里,我想敛儿往日总是跟下人玩捉迷藏,就没有多想什么了。」
「不是这样的!」仍然跪在地上的齐嬷嬷大喊:「那时候,奴婢好不容易才把敛哥儿失踪的消息递了进去太太的院子里,赖嬷嬷却只随意就打发奴婢离开。奴婢当时心里着急,找顾不上太太的反应了,就连忙回来打量着有什么可以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真的亲口说了敛哥儿失踪,甚至有可能离家出走的消息给太太院子的人知道的!!请老爷、老太太明鉴啊!」说罢,就一下子连叩了十几个响头喊冤。
「绝无此事!」史氏一口咬定。
到了此时此刻,史氏自然反应过来了。这个贱人竟然敢下套子陷害她!史氏恨恨的瞪着齐嬷嬷。
早上齐嬷嬷的确有来她的院子,只是她只让人跟赖嬷嬷说敛哥儿正发着小孩子脾气不知躲到哪里藏着了,老太太和大少爷正急着广派下人去寻找,甚至不知会不会出了府,就过来告知太太一声和顺道想要请一两个粗使下人去帮忙。
张氏不是个死抓着权利不放的人,多年前就已经把管家权下放到史氏手里。史氏手执管家大权,下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自然知得一清二楚。只是,那时候的她正带着政儿和敏儿与丈夫四人共享天伦之乐,不住地加深一双儿女在丈夫心里的地位,自然无暇理会这点「小事」。
却不想,竟然被这贱人和那死老太婆摆了一道。史氏暗恨。
贾代善记得早上他在听二儿子背书的时候,太太的陪房赖氏真的曾经进来一遍,还在太太耳边说了些什么的,而太太随便吩咐一道就把她打发了出去。他那时候正得意于二儿子的功课大有长进,都无心去理会究竟发生什么事,想来终不过是管家上遇到问题,需得来请示太太一声而已。
他好像依稀听到什么哥儿、不见似的。
史氏见得贾代善狐疑的表情,心下一沉,当堂叫冤道:「老爷、老太太,敛儿是我的亲骨肉,十月怀胎,我又怎会不疼爱他呢!」
张氏冷笑:「只怕你是因着敛儿出生时难产一事耿耿于怀。」直接了当,一针见血。
史氏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马上就镇定下来:「天下没有不疼爱儿女的母亲。当年儿媳难产,敏儿又天生体弱,精力不济之下才求老太太帮忙养着敛儿,但敛儿也是儿媳的亲儿子,儿媳对他的爱与敏儿也是一样的!又怎会对敛儿失踪的事视若无睹呢!?」话说得很漂亮,末尾还掏出一条手帕沾沾湿润的眼角。
手帕下的双眼尽是怨怼之意。这个寤生子!果然生来就是克她的!听着张氏和齐嬷嬷不住的拿小男孩来做筏子,明里暗里也是指责她为母不慈,心胸狭窄,因着难产一事,连不知事的儿子都恨上了。史氏在心里是恨毒了他们。
这样一说,贾代善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
张氏和齐嬷嬷脸色有点儿难看,但仍是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她俩还备着后手呢!
「你这婆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太太最是慈爱不过的一个人,又怎会这样做!?老爷,这等搬弄事非、挑拨老太太、太太和敛儿之间感情的小人怎能留在府里,当立即发卖才是!」见得母亲被恶意中伤,伤心地哭起来,好儿子贾政连忙替史氏出头,一脸刚正不阿的道。
「老爷!奴婢有证据!有证据的!!太太院……」与张氏对视了一眼,齐嬷嬷不着痕迹地点头,突然高声道。
「够了!」贾代善沉下脸,喝道。身上那南征北战多年的铁血气势瞬间荡漾开来,让人不由得敛容屏气,洗耳恭听。
他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度,说一不二的道:「既然敛儿已经回来了,那么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
「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让老太太知晓。」提起这件喜事,贾代善的脸色也不禁柔和下来,周身的肃杀之意烟消云散,「帝师王翊见敛儿天资聪敏,已经把他收入门墙了。」一脸与有语焉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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