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幸灾乐祸的道:「他怕是见到满街都是来考会试的年轻举子,想起自己快三十岁却连个童生也考不上,心堵得很,才装作生病了!」一副活脱脱的小人脸孔。
「我说啊!你整天瞧着老二,有趣吗?」贾敛虽然也不喜欢贾政,但却没有贾赦那种他过得不好,我就高兴的精神,整天锲而不舍地致力于找贾政麻烦。有这个闲时间,倒不如想办法去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好了。
「有趣!怎会没趣了!?」贾赦毫不思考地脱口而出,「见他过得不好,哥哥我就高兴了。」上一世他是替老二这个伪君子顶罪,才落得一个劳累而死的下场,这一世无论如何也得把帐一笔笔地找回来。
「随你吧!」贾敛真的对这胸无大志的亲哥没法子了。
「你搬出来之后,瑚儿想念你得很,贾琏那个臭小子更是哭闹打滚的,吵得让人心烦。明天我把他俩带过来吧!」
「那敢情好!」贾敛拍手,他亲哥一早到现在总说是说了句合听的人话了。
贾赦酸溜溜的道:「按我说,贾琏这臭小子亲你可比亲我得多!看着倒像你才是他亲爹的样子!」虽然他因着上辈子的记忆,对贾琏这个娶了王家妇,总是往老二那边凑趣、跑腿的儿子,是有那一点点的迁怒,但他发誓只有一点点。
贾敛乐了,试探道:「哥啊!要不你把琏儿过继给我做儿子吧!」
贾赦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脱口而出的道:「好啊!早就看这小兔崽子不顺眼,快拿走快拿走!」说话很是流利。
但很快,贾赦下一秒就推翻自己上一刻的说话,「不行不行!你还未娶亲,怎能这么快就多了一个儿子!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行呢!不行不行!」末了,还要很是遗憾地摇摇头,哀叹自己送不出去一个儿子。
他又不知脑补了些什么,突然神色大惊,紧张兮兮的凑到贾敛跟前,「弟弟,你…你该…该不会是…不行吧!?」
贾敛一顿,心下思量颇多,脸色沉重地说:「哥,要是…要是我生不出儿子那怎么办?」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叮哐!」贾赦手里的茶杯倏地跌落到地上。
对贾赦来说,贾敛这句话这无疑是默认了自己得了某种男人之间不言而喻的怪病。
「怎么会这样的!?是你去年在战场伤到吗?还是老二对你下的痛手??会不会是你年纪尚小,尚未开窍而已???」贾赦泪眼汪汪的握着贾敛的手,不可置信的问。
贾敛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
「总之,我以后是绝对生不出儿子的了。」他这是实话实说,完全没有半点水分。笑话!换着你一个大男人能自己「生」儿子吗?生不出才是正常的。
「这…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贾赦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似的,四处团团转。
「你去见过太医了没有?太医怎样说?我记得前些年理国公家的二子玩坏了身子,最后千方百计请到一位神医,三剂下去立即起死回生,神奇得不得了!哥哥现在就去替你打探!」贾赦突然知道了这个惊天大秘密,他十万火急的,一刻也等不及了,立时就跳起来急不可耐的要人备车前去理国公府。
「你少去丢人了!」现在急吼吼的走去跟人打探这个,你是打算光明正大告诉外人你有隐疾吗!?贾敛眼里很明显地透露出这层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惊急之下潜能爆发,贾赦竟然看明白了这层意思。
「你当你亲哥哥我真的是傻蛋吗?我自然是跟人说我家二弟堂堂读书人,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只好拜托我这当大哥的来问问。」读书人衣冠禽兽的多,他们红袖添香,出入青楼之地算得是什么,走得山多终遇虎,去得青楼多沾上了什么暗病也是理所当然的。
贾敛不得不承认,至少在泼污水、陷害老二方面,贾赦有着独特的天份,或者该说是灵感。
「我身子没有毛病。」贾敛决定坦白。
贾赦半信半疑的道:「那你好好的说自己不能生儿子干嘛?」
「我不喜欢女子,而且已经有了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贾赦张大嘴巴:「……」
「是…是谁?」
他脸色一变,回想起跟自家亲弟弟厮混得最多的男性,「该不会是牛继宗吧!?还是你那亲兵头头姓冉的那一个?呸呸呸!我家弟弟总不会这么重口味的吧!难道是那个姓池的?那姓池的看上去干干净净,也算是个好的……」
「别乱猜了,你也见过的,是冯子芝。」贾敛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紧紧注视着贾赦的表情。
「是那冯厂督?」贾赦记起冯子芝那一身过人的风姿,难怪自家弟弟看不上旁人,不得不直点头。
「你那晚上拒婚也是为了他?」
「有一部份的原因。」
贾敛抛出一个消息,「这事儿,皇上和师父也是知道的了。」
「他们也答应了?」贾赦惊讶,虽然只在宫宴那晚看过周文帝对待贾敛的宽容,但从那晚的态度也看得出周文帝不像是会纵容贾敛不娶妻的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且皇族最重身份,冯厂督再好也不过是内侍,皇上竟然会准许他们在一起?
「嗯,喝过茶了。」儿媳茶也喝了。
「那…那找天好日子也倒杯茶给我和你嫂嫂喝吧!也让瑚儿和琏儿认认人。」贾赦轻而易举就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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