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
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 逐胡儿。
与子征战兮, 歌无畏。」大周军的战歌响起, 响彻天际,震得天上的浮云片片碎裂。
这是一首东汉时期,汉家兵卒出征时所唱的军歌。当年的他们正是唱着这首歌,出塞转战三千里,大雪满弓刀,重创匈奴,吓得单于连夜逃跑。从此之后在中国成语中又多了四个字——勒石燕然。勒石燕然也与封狼居胥一同成为后世无数人追求和向往的功绩。
《与子征战兮》这既是大周军的战歌,也是大周军的誓言。此歌一出,大周兵士之间团结友爱,同仇敌忾,偕作并行,不破匈奴誓不归!
「出发!」
骑在奔宵身上,贾敛的耳边仿佛还在还绕着那些匈奴俘虏惨烈的求饶声、绝望的痛哭声和竭斯底里地的怒骂声。当时候的他却是一直冷酷着神色,直到望着那个被用作埋尸的大坑被泥土重新埋上,心中才长叹一声。
「杀俘不祥」的道理,贾敛心里明白。同时也知道此事传开后,朝野之中会对他有多少的纷议,会为他光明坦荡的未来平添无数阻碍,但贾敛并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他看重与牛金的这份情是一个原因,但把那一万五千名匈奴精锐除去了,匈奴的实力或多或少都会减弱不少。他宁愿自己成为百官和百姓眼中的「杀神」,也不愿成为让自家兄弟心冷、有性命危险的「仁将」。他的仁慈只会给予大周的百姓,对于外族就只有一个字──杀!
匈奴人是马上民族,不擅攻城,只是当中可不包括呼韩邪麾下的部队。
只见与上次平凡的装扮不同,呼韩邪身穿一套锁子黄金甲,尽显霸气。
他满意地看着身后自家七万匈奴大军眼中的崇拜、狂热之意,朗声道:「我们大匈奴是草原上最勇猛的雄鹰,没有任何人能够成为我们的对手!但是每年的冬季,我们都会有族人饿死、冻死,这是因为我们不够勤劳还是不够勇猛吗?」
「不是!」他身上散发的是一种傲视天地的强势。
呼韩邪声情并茂的说:「贪婪无能的周人占据了最富庶丰腴的土地,勇猛勤劳的大匈奴人却要在冰天雪地里受苦。我们一大车的上好皮毛,在那些贪得无厌的周人手上甚至换不到一车的粮食。那些软弱的周人凭什么拥有最丰饶的土地!?凭什么把我们的辛劳所得都只能换回一家三口都不能顺利过冬的粮食!?」
匈奴人不是没有尝试种植,只是虽然他们的大草原盛产马匹、牛羊,但土地贫瘠,根本不适合耕种。哪怕呼韩邪费尽心思,搞来一些小麦、粟米、稻米等的种子,还捉来一些周朝边城的老农精心照料,一年所得的粮食都不过够五百匈奴战士吃上一个月。粮食产出太低,马匹、牛羊过冬就要死上一大批,天时稍微差点就要闹饥荒,根本没有足够稳定的条件养活三百多万的匈奴人。
「难道要我们都忘记草原男儿的血性?难道就要我们的族人冒着生命的危险,世世代代成为那些两腿羊的奴隶,去猎杀猛兽却只换来他们施舍似的些许粮食吗?难道我们就要向那些碌碌无能、贪婪成性的周人屈服,在他们的脚底下乞求吗?」
「不!不!不!」一番话说得七万匈奴战士个个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脸色涨红,脖子涨得像快要爆炸的样子,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
木那塔是个普通的匈奴十人长。
他记得以前右贤王大人还未编制商队在西域各国经商前,他和部落的族人们一起去冒着生命危险狩猎,剥下野狼、狐狸等皮毛,跑了上百里的路,运去一车最好的皮毛,换回来的就只有一车发霉的粮食。回程的路上,他和族人们总是要吃一些,往往回到部落去最多就只能剩下大半车。
可是要知道去程的时候,他们也是要带着自己的口粮的。这样计算下来,木那塔愤懑的发现自己和族人运上的一车上好动物的毛皮,减去必要的消耗所得来的就只有区区十几袋发霉的粮食。
匈奴人不是不努力,不是不事生产。所有人不是辛勤地耕种,就是不辞劳苦上山下河的捕猎,就连不满膝盖高的小孩子都懂事地去帮忙放牧。可即使是如此,粮食都还是不够吃,他们根本储不够足以过冬的粮食。
没有足够过冬的粮食,就只有饿死人。
往往先饿死的是年老的匈奴人,然后就是小孩子,之后就是妇人,最后就是匈奴战士。
木那塔清楚记得他阿爸在十几年前的冬季,把最后一块肉干塞进他的嘴里后,欣慰地笑着,在他面前活活饿死了。
「既然我们没有活路了,就去拚出一条生路!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攻入雁门!打下周朝的土地来给我们的族人耕种、放牧!长生天会保佑我们的!!」呼韩邪高举虎头湛金枪,大吼。
「杀!杀!杀!」木那塔振奋地与其他匈奴战士一起高高举起手中的兵刃,力竭声嘶的大喊。
「听本王号令!敏何查率本部人马对雁门城头奔射!」
只见一支四千人的骑兵出列,个个背负着三石硬弓的他们乃是匈奴大军中最闻名遐迩的一支部队──射雕者!
只见他们分成两队,一左一右毫不犹豫地往雁门城奔去。摘下背上的硬弓,把铁箭搭上弓弦。
在离雁门约三百多步距离时,「射!」率领射雕者的主将敏何查把蒲扇般的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挥下,如同惊雷闪电,极具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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