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鞮一族皆以冒顿大单于为荣,只是呼韩邪野心极大,他希望自己将来拥有超越冒顿大单于的功勋,成为匈奴史上最强大的匈奴王,所以他甚少提及自己的姓氏。现在向贾敛提及自己姓氏,算是很看重贾敛的了。
「小爷乃大周上将军麾下军侯贾敛是也!」贾敛是又惊又疑,这匈奴右贤王他不是第一次相见,但此人的枪.法却极为眼熟。
呼韩邪身穿锁子黄金甲,铠如环锁,射不可入,手握一丈一尺三长的虎头湛金枪,刀削似的脸上目光炯炯,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迎面扑来,让人不得不心生敬畏。
在贾敛着重打量呼韩邪手中的虎头湛金枪的同时,呼韩邪也细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小将。
他还记得那个头顶鲜红翎羽的英武小将站在雁门城头上以箭相射,逼得他不得不得弃马倒地,小将当时脸上还残留着一股少年人的青涩之色。只不过短短一股时间没见,这周朝的小将就已经从一个初出茅庐的英武小将,变身成能纵横沙场的将军了。
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乌黑发亮的长发箍着的束发金冠上,两条长长雉尾风中招展,一身由玄铁打造的盔甲已被鲜血染得通红与和手中倒持着形似火焰的长.枪相衬如血。
就在这时候,呼韩邪倏地一句:「李承恩是你的什么人?」
贾敛顿时一怔,但很快就回神过来,反问:「你又是他的什么人!?」他是不会看错的,这匈奴人的枪法……
「不过是有一月之缘而已。」呼韩邪的表情很是复杂,好像想到什么难以言语的往事似的,但终究是意志坚定之人,就继续自己的问题:「本王已经回答你了,你也该告诉本王,李承恩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家师姓李,上字讳承,下字讳恩。」虽然李承恩没有亲自教授过他哪怕一天,但贾敛由打开天策秘传的第一页起,就已经打从心里认了这位师父了。
贾,敛。呼韩邪在心底里默念这两个字。
「贾军侯可知,我大匈奴左谷蠡王高阿朵的三万匈奴精锐马上就要赶到,到时候与本王的七万大军会师一处,只怕你这不过数千人马都要被包围如同那瓮中之鳖,逃也逃不走了。」他不慌不忙的道,虽然他看见贾敛是从高阿朵和董木合大军所在的西南方杀出……
「废话少说,不过是想要诈我一诈!但小爷也不怕告诉你,你那左谷蠡王的三万匈奴精?锐!」在提及精锐二人,贾敛特意加重语气,「早就被小爷一个不留的统统坑杀了!高阿朵那厮也不知道逃到哪个森山老林去了!」提起高阿朵,贾敛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虽然牛金的死不是高阿朵命令的,但也跟他脱不开关系!
「对了,你那大?匈奴的右日逐王热?情得很,非常好?客的来我军作客。左贤王也不若一同来见识我大周天.朝的人杰地灵吧!」贾敛飞扬入鬓的剑眉轻轻扬起,恶意的道。
呼韩邪却只觉得一只未成年的小狼崽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可爱得很。但他也是个观察入微的人物,注意到贾敛眼中的杀意和贾敛麾下士兵手肩上也缠了一条白布,两件事加起来就等于……
「牛金死了。」他轻笑,成竹在胸的道。对他来说,牛金的死,实在是死得好,死得妙。至于董木合?呵!这立场不定又奸狡贪婪的老狐狸最好一辈子都在周朝「作客」,连尸骨也不要回草原。左贤王延术身边有他的人,董木合幼子之所以能够糊里糊涂上了延术正妻赫连氏的床,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啊!
「死来!」一提起牛金,贾敛那满腔压抑在心底的仇恨顿时一发不可收拾的升起,提起火龙沥泉,也管不上什么招式了,饱含怒气的一枪就直直往呼韩邪身上扎去。
「当!」的一声巨响,仿佛一声闷雷在天边炸开,整个战场都不由得静上一静。
呼韩邪全身剧震,连人带马后退了三步。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几乎要怀疑自已的双手是否还长在身上,只见两只失去知觉的手此时握着虎头湛金枪不停的抽搐着。
当呼韩邪再把目光投向对面的贾敛时,贾敛只是随意的单手挥了挥那把如火焰跃动的长.枪,挑衅似的一笑。
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呼韩邪脸色沉了下来。要知道他自幼习得匈奴一族至高无上的宝典──《虬龙诀》,纵然日理万机,但也不曾有一天的懈怠,内力之精深,整个匈奴里无人可比。只不过,他向来隐藏得深,旁人也不知道论起上来,他才是真真正正匈奴第一强者。
《虬龙诀》乃冒顿大单于所创之秘诀。虽为匈奴一族至高无上的宝典,然而修习法门甚为不易,传承上千年也只聊聊数人修成此功。《虬龙诀》深奥精微至极,一旦修成,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普通拳脚也能使出巨大的威力、防御力无可匹敌。然而,单是第一步摄心归元,就须得摒绝一切俗虑杂念,十万人中便未必有一人能做到。聪明伶俐之人总是思虑繁多,但若资质鲁钝,又弄不清其中千头万绪的诸种变化。要是强加修习,非但徒劳无功,稍一不慎更会走火入魔,全身经筋断裂。
而呼韩邪作为这近三百年来唯一修成《虬龙诀》的匈奴人,在匈奴祖庭里可是有不少资历老的族老、祭司也站在他身后支持着他的。
呼韩邪的眼神变了,变得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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