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禹听了她说的话,望向她眼神难得多了点温和。
沈惟安享用完一碗汤后,知熙想到之前的交谈,问道:“所以你叫什么呀?”
沈惟安夹菜的动作顿了顿,见席间的人都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放好碗筷,端坐好身姿,轻咳两声,“在下姓小,名仙女,全名小仙女。所以你们得叫我全名小仙女,知道不?”
武侠剧里,沈惟安还有一个喜欢程度不亚于小龙女的角色,就是《小鱼儿与花无缺》的小仙女。
小龙女那股清艳孤冷的气质她就不去高攀了,小仙女那讨人喜欢的个性,她倒是可以学学的。
沈惟安想到这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坐在她身边的知乐嘻嘻哈哈地说:“小仙女儿~这名字真好听哈哈哈哈。”
沈惟安突然玩性大起,“对,专吃小孩的小仙女。”说着张牙舞爪地转向知乐,“嗷~”
知乐笑得更欢了。
“幼稚。”辞禹瞥了沈惟安一眼,略带嫌弃地说了一声。
茶仙菇是可以当零嘴生吃的,所以饭后沈惟安抓了一把,坐在回廊上的栏杆上吧唧吧唧地啃。
悬空的两只小脚晃来晃去,足间铃声在幽深的夜里更显清脆。
“你不应该叫小仙女。”辞禹双手背在身后,出现在她身旁,双眼看着前面五个人消食练功。
晃来晃去的脚停了下来,她转过头去,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你应该叫知了。”辞禹说。
沈惟安蹙了蹙眉,想到他的徒弟皆是“知”字辈,乍听之下还以为他要收她为徒。
只是她“谁要当你的徒弟”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辞禹说出来的两个字气的她差点把手中的茶仙菇扔到他脸上。
“聒噪。”
“……”
*
深夜寂静,皓月当空,照得地面亮堂堂,宛若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沈惟安屋内点燃的烛灯熄灭,她伸了伸懒腰,肩上挂着麻绳,悠悠然地出门去。
当时她爬上树,天正处于将黑未黑之际,大树顶端的视野开阔,她看见了向东稍远处有一个水面宽广的湖。
几个小家伙应该是知道那里的,因为岸边还放了几只木筏和几对木浆。
她按着记忆,靠着洒落下来的微弱的月光,步履蹒跚地走着。
——远古的人类都是惧怕黑暗的,因为那里潜藏着未知的危险,所以存活至今的人类的血液里就保留着对黑暗的恐惧基因。但我现在却丝毫不害怕黑暗,更不害怕这全然陌生世界里的黑暗。我想,大概是人的大脑在处于超乎寻常的疯狂下,有一种忘却一切的孤勇。
辞禹无声无息地落在她附近的一棵树上,抱着手臂看她往前方的一口湖水走去。
沈惟安费劲的把岸上的一块石头搬到木筏上,然后推着木筏到湖面上,她坐上木筏,划动着木浆往湖中心驶去。
平滑如镜的湖面上因着一片木筏的意外闯入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湖面变得皱巴巴的,皎洁的月光铺满湖面,每一层皱起来的涟漪都有光,望眼过去波光粼粼一片。
置身月光之下湖面之上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停下来。
辞禹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于是脚尖一点,下一刻出现在木筏的一端,“你在做什么?”
正在给石头绑绳子的沈惟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卧槽!吓死爹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摸着胸口。
辞禹皱了皱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于是直接忽视掉,“说说。”
沈惟安喘着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接着继续绑绳子,“我投湖自杀啊。”
“是被我打击了还是自知羞耻无颜见人了?”辞禹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垂下眼眸看她。
“呵、呵。”沈惟安绑好了石头后,将另一端的绳子往自己的双脚绑去,“您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就是把你睡了都不会觉得有任何关系。”
“这么说是被我抓到了怕被派你来的主子灭口,所以干脆自杀?”
沈惟安闻言一顿,仰头看他,接着面露遗憾道:“哎!我藏得这么深都被您给发现了。”
辞禹皱紧了眉,满眼的不信。
沈惟安见他这样嗤嗤地笑了起来,她低下头,将绳端的结绑好,“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死嘛,我提前感受一下咯。”
“您这语气可真是一点都不想一个要去死的人。”辞禹学着她的语气对着她说。
沈惟安又笑了,拉紧了绳结确保它不会松开,“谁告诉你赴死是一件痛苦的事的?那明明是一种解脱。”
话音未落,她就双手撑着木筏,绑着的双脚朝着石头用力一蹬。
扑通——
咚——
“喂!”
咚——
咕噜咕噜——
哗啦哗啦——
哒哒哒——
滴滴滴——
满身是水的辞禹将同样满身是水的沈惟安甩到岸上,她弯着腰猛烈地咳嗽,他走上前抓起她的衣领,一字一字的从口中往外蹦:“怎么活都没有想清楚,就想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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