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禹搂着沈惟安的手臂紧了紧,转过眼看她,问:“他就是跟你订了魂契的魔尊?”这个气息和温水潭里的气息一样。
沈惟安点了点头。
步司决脸色大变,旋即恢复冷凝,瞪着缩在人怀里的沈惟安,咬牙切齿地问:“你居然把这种事告诉给他听了?!”他的心猛地跳了跳,若是此人拿她来要挟自己……
辞禹一把把人护到身后,与步司决对峙:“你凶她做什么?魂契之事我会尽快想办法解除掉,她,我必定会带走。”
步司决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辞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了看扒着辞禹手臂露出半个脑袋的沈惟安,这一副柔弱乖巧的模样与先前她的恶劣行径简直判若两人。
“解除掉?”步司决带着探究的意味打量着辞禹。
辞禹臭着一张脸,语气如冰:“不解除留着做什么?”她就是要订魂契,也只能是跟我。
见辞禹说的这般铿锵有力,毫不犹豫,步司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他,依旧不予让步,“那便解除了再走。”
魂契的禁锢力量有多强大,站着的三人都清楚。要解除这灵魂相契的法术,谈何容易。
所以辞禹冷声拒绝:“白日做梦。”
二人之间的灵气涌动,辞禹松开搂住沈惟安的手,回过头温声叮嘱:“站远些。”
“好咧。”沈惟安果断从二人的对峙中蹦跶开。
步司决和辞禹都没有要大肆宣斗的意思,毕竟有些事情过于隐秘,越低调越好。所以他们往后退了几步,分开一段距离,齐齐盘腿坐下,以灵识化虚影,在一定的范围内操纵着灵气争斗。
一蓝一紫的虚影在纷扬的雪幕中缠斗,沈惟安看得惊奇,连忙掉头跑回小木屋里,最后右手抱着零嘴和水囊,左手拖着一张木椅走出来。
洛临将魔尊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后,隐匿着行踪来到聚灵水洞。没成想才刚踏进法阵,就感受到一阵阵磅礴汹涌的灵气席卷而来,强大的威压差点让他跪下来。
洛临站在原地咬牙念诵咒文,在身上施了一个结界,抵挡掉一半的威压后才艰难地走动了起来。这里狂风骤起,细碎的雪片犹如利刃般划过,他再看到眼前激烈交缠打斗的两团虚影,更是神色一骇。
他往前跨了两步,再一看那住在小木屋里的姑娘好整以暇地翘着脚坐在屋门前,手里拿着一袋东西,正把一颗果仁放进嘴里嚼啊嚼。
他看了看前方激烈的战况,再看了看悠闲自在的某人,气得牙痒痒,“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魔尊对眼前这姑娘很不一般,所以即便再生气,也只能忍住。
沈惟安回过头,看了看洛临,再看了看眼前的场景,风轻云淡地说:“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洛临听了这话差点被气死,实在忍不住伸出食指指着她问:“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沈惟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看戏啊。”
气到极致的洛临仰头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垂在两侧的拳头捏得青筋凸起,“若我没有猜错,是因为姑娘起的事端吧?”
“唔……”沈惟安顿了顿,接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是这样的没错。”
那一瞬,洛临对人族里“红颜祸水”的说法,深以为然。
第92章 第八十九幕
“停!住手!”
他们打到最后,沈惟安再也无法淡定了,急急喊出话,一甩怀里的零嘴和水囊,迈着步子奔了过去。
缠斗许久的两团虚影终于停歇了下来,席卷的狂风和纷乱的雪都静了下来,站在一旁快急死的洛临终于松了一口气。
金色的血滴在纯白雪地上,灿灿闪光,暗红色的长袍上皆是点点碎金,偏生出一股别样的流光溢彩。
洛临瞬移到步司决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起被凌厉的灵气伤的遍体鳞伤的步司决。
辞禹也好不到哪里去,纯白的雪衬着深红色的血,一袭月牙白的锦袍红梅点点,衍生出一股别致的风情雅致。
辞禹和步司决相视一眼,皆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步司决借着洛临的力缓缓站起身,又看了辞禹一眼,忽然间想起当初他被封印在温水潭时遇到的那二人,如今思来,才知他们仨早就遇见过了。
洛临很少见到步司决伤成这样,搀扶着他往外走,眉宇间尽是担忧。
沈惟安不会瞬移,身上穿的又多,好不容易跑到辞禹身边蹲下,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步司决扫了眼急急跑过来的人,轻呵一声。他知道她刚才说的话是命令,所以他迫不得己只得收手了,原以为她是私心起,想让故人胜出。谁知对面的人也同时收手了,他一时猜不出那人也是听她的话收手的,还是本人光明磊落不屑借此夺胜,又或者,二者兼有。
离开前,二人的对话清晰入耳——
“你干嘛跟他打这么狠啊?”
“心疼了?”
“心疼死了。他又死不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
“我有这么弱吗?”
“哼……”
“过来,靠近点,陪我坐一会儿。”
“你疼不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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