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齐刷刷地望向辞禹。
“这里是战神姜鹤的墓,所以——”
朗是承立刻接过他的话:“送祭祀品。”
舒念珺也跟上了二人的思路:“魇灵的意识一般都停留在生前,若是我们是去送祭祀品的,那么他们便会放行。”
沈惟安听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眼前一亮,“那赶紧的啊。”
辞禹看向沈惟安,“你还记得你之前在那瀑布的山洞里吟唱的一段音律吗?”
“当然。”
“那段音律和万年前的祭祀谣相似,你得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吟唱这段音律,而且途中不能中断。”
“啊……”沈惟安小脸一垮,心里很怕。
于是辞禹和朗是承开始各种宽慰说服她。
舒念珺听了辞禹和沈惟安的对话后陷入了沉思,她也听说了之前藏宝图的事情,辞禹的名声最开始也是从那次的事件传出来的。当时很多人都去探访他,想要问问关于《异闻天书》的线索,天舒谷和圣灵城的人也不例外。
然而当时种种证据都表明他和那些寻宝的修道者一样——无功而返,他们也就放弃了追查。
说不定,拿到那本书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
舒念珺别有深意地打量沈惟安,心想难怪她会知道这么多东西。姜鹤这墓都有一万年了,这一万年不是没有人来找过,天舒谷也找了将近百年才找到了这里,对里面的事物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舒念珺对沈惟安的看法彻底改变了,盘算着出去后要如何从辞禹手中抢来这人。
好不容易一行人都准备好了,沈惟安走在最前头,双手端着一段白绫,辞禹和朗是承分别站在她身后的两边,各端着一个托盘,一个托盘放着酒壶酒盏,一个托盘放着新鲜的瓜果。
玉竹和昔年分别走在辞禹和朗是承的身后,皆双手交叠握着一柄长剑,剑尖朝下,额头抵在剑柄的上端,一步一步笔直地走着。
两人的身后就是拟作送祭祀品的队伍,他们一个个抬头挺胸,庄正肃穆地跟在后面。
舒念珺拟作那个祭祀品,被他们用步辇在正中间抬起来,她低眉敛眸,白纱遮面,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端正地跪坐在步辇上。
一行人皆换上了白衣,白火石依旧没拿出来,他们摸黑缓步踏上石阶,沈惟安开始吟唱辞禹说的那段音律,她在里面也加了催眠信息——不要怕。
低沉温润的嗓音在寂静的甬道里回荡,沈惟安不敢有任何的停顿,尽管她知道自己背脊已经出了汗。
在那样肃穆的环境中,沈惟安想到的是如果现在有个镜头,此刻应该从她端拿着宽长白绫平举到胸口的双手开始;镜头慢慢往后移,越过托着木盘挺直端正走路的二人,穿过额头抵着剑柄的他们,缓缓移动到步辇前;步辇周围都系着白色的飘带,随着队伍的行走轻微的晃动,镜头往上定格在端坐在步辇上的人几秒,再停在他们的后面,看他们渐行渐远。
亮眼浓烈的白和昏暗浓稠的黑,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一次的这段路,沈惟安觉得走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长,她似乎也并不觉得累,依旧平缓淡定地吟唱着。
又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沈惟安听到了一些声音,也感受到了一些东西。
陆陆续续有人从石窟洞里踏出来,铁甲的摩挲声,长。枪立在岩石上的清脆声,紧接着而来的又是一阵铁甲的嗦嗦声和咚的一声。沈惟安辨认了一下,应该是他们下跪了。
所有的声音都整齐划一,一丝不苟,庄正威严。
再然后,便是铿锵有力,回荡四周的宣言——
“我等长候在此,愿守主公长息安宁。”
那一刻,沈惟安是感动的。
即便已过万年,即便踪迹难寻,即便有很多个即便,时至今日,依然还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人记得那个曾经带领他们驰骋沙场的主公。
正如臧克家写过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姜鹤他活在每一个记得他的人心里,哪怕他们现在只是魇灵。
第46章 第四十六幕
当所有人都看到跟之前全然不同的一处地室后,都按捺不住地欢腾起来。
沈惟安刚一咧嘴,就感觉到双脚一阵绵软,往前扑了过去。
辞禹及时拉起她,见她脸色发白,忙问道:“怎么了?”
朗是承也看见了,匆匆走过来扶着她,“你可别出什么事了。”
“没……”沈惟安虚弱地应了一声。
辞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现在是申时一刻,饿了吧?”
沈惟安算了一下,这都下午三点了,上一顿还是昨晚凌晨才吃的,这一放松下来,自然就发现自己已经饿到发虚了。
她立刻两眼放光,紧紧攥着他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十分明显的在表达——知我者莫若辞禹也!
朗是承见了,轻笑一声,跟着辞禹把她扶到一处坐下。
天舒谷的弟子们脸上都挂着欣喜的笑,正在说话间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顺着味道一望,又看见辞禹三人坐在一起烤章鱼触手吃。
天舒谷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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