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把那一抹跋山涉水才挡住她眼睛的血用袖子擦去。
开不出来空间门,她就只好去把杰森扶起来放在自己背上,企图把他背回去。可是按照平常训练她的负重来看,她根本不可能背的动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杰森,更何况他身上穿着盔甲,佩着重武器。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这里已经到了韦恩庄园的范围了,走几步就能回去了,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出去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平衡性还算过关,堪堪稳住,艾斯若继续往前走,总觉得自己腿上好像灌了铅,怎么也迈步出去。
她走过的路已经不能用“米”来衡量,得用“步”来计算。
“你怎么这么重啊……”她一边歪歪扭扭的我那个下山的方向走一边唉声念叨,“你少吃点饭不行吗?减减肥……”
这么说着,她恍惚的想起,杰森看起来一点也不胖,甚至可以说是身形匀称修长,白天的生日聚会上,他穿着银灰色西装的时候,举手投足都是风流优雅却又冷静持重。
再往前走,她又开始埋怨韦恩庄园为什么这么大,后山为什么这么大,她觉得自己走了一个世纪了,却才走出了一小段距离,简直令人头秃。
慢慢的,她的脚步从刚开始的走变成了几厘米几厘米的挪,她幻想着自己是个小蚂蚁,而杰森是她要搬回蚂蚁洞里的食物,蚂蚁都能搬得动比它重好几倍的东西,凭什么她不能。
可是艾斯若又觉得,杰森·托德这个家伙真的太重了……她担心把他背回去之后自己会不会以后再也长不高了。
脑袋上的血又流到了眼睛上,于是远处的地平线上的星光和黎明都仿佛成了血红的颜色,月亮是颠倒的,日出还没有来临,她在回家的路上,禹禹难行。
大概是没有看清,在下一段斜坡的时候她脚下不稳差点滚了下去,幸好最后只是跪倒在地上,虽然膝盖生疼,但是好歹没有和杰森滚成翻腾的蛋炒饭。
可是一旦懈怠下去,她就觉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心跳速依旧没有减,恐慌的情绪却压下去些许,她只是觉得肺腔里火辣辣的疼,滴着水的衣服被冬夜寒风一吹便冰凌般冷,可是刚才走过的那些路途又提醒她脑门上冒了汗,还和那一抹自强不息的血流混在一起,蜇的脸上细碎的伤口几近麻木。
杰森的盔甲硌着她的脊背,就像是压了一张铁板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的肩胛骨碾碎,她就想起了杰森脚下那个被轻易踩碎的炸|弹控制器,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行,走不动了……”她道,“你为什么不能醒来一下,你要是醒来了我就问你能不能自己走,按照你的性格你肯定会回答可以,这样就不用我背你了……”
她低而沙哑的自言自语很快随着唇齿之间呼出去的热气散在了空寂而寒凉的山林里,唯有月光和枯木知道她曾说过那几句话。
艾斯若把手指上的悬戒正了正,继续尝试着开空间门,她的手指在深山潮湿而阴冷的雾气中划过去,惊不起半分涟漪,半响,她气急败坏的骂了几句从死侍那里学来的脏话,闭上眼,像是有一只画笔般,在脑海里一笔一笔勾勒出她出门时走过的蝙蝠洞的甬道的样子。
而等她睁眼之时,面前陡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圈,她甚至来不及起身,就扯着杰森一头栽了进去。
落地“咚”一声重响。
因为她的□□掉落了下去,砸在甬道精钢地面上,回音四起。
空中那道光圈逐渐暗淡,直到消失。
艾斯若啧啧的叹,幸亏自己眼疾手快动作敏捷,不然这道门就要消失了,她又得留在后山继续努力,想想都觉得令人头秃。
她就这么坐在了原地,扯着嗓子喊:“阿尔弗雷德——我——回——来——了!”
喊完了才想起蝙蝠洞都是全降噪装置,她就算是喊劈了嗓子,估计主控中心的阿尔弗雷德也不会听见。
所以还是得她把杰森背进去。
能不能像拉面袋子那样把他拖进去——她看到杰森肩膀和脊背的伤口,立即打消了这样的想法,认命的捞起杰森的胳膊,把他架在自己肩膀上,半拖着往里走。
这个时候应该骂布鲁斯,吃饱了撑的干嘛把蝙蝠洞的通道设计的这么长,走起来很累的好吗……这一段路她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在甬道口看见机械恐龙脑袋和小丑纸牌边缘的时候,艾斯若几乎喜极而泣。
而在主控电脑前忙碌的管家也终于察觉了身后的声响,健步上了台阶,就看见韦恩大小姐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双手和握于腹,姿态很安详。
还有她身旁趴在地上死鱼一样的杰森·托德同学。
管家小跑着到了两个人跟前,一时不知道是该先拉谁好。
艾斯若却忽然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翻起来:“快!杰森昏过去了!”
阿尔弗雷德没有她这么大惊小怪,显然是见惯了大世面的管家,他把杰森扶起来,将他没有伤到的一边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轻而易举的就扶着他走下了甬道平台。
艾斯若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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