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握着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原本在默写着需要背诵的课文,但没几句话,詹姆斯的名字就取代了课文中的“我”出现在了默写中。
维奥莱特丢下笔,烦恼极了,眉心都凹下去小小的窝。
就在这个时候,她又一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维奥莱特,你又要消极怠工吗?】
少女不动声色。她把刚刚丢下的笔重新握到手里,攥得紧紧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去找他,你该做任务了。】
可能系统的话戳中了维奥莱特的心思。她握着拳头,再一次从房间里溜走。
这个基地很大,却是空荡荡的,女孩儿走在空旷的走廊,脚步声回荡,显得有些阴森。
她打了个寒颤,小跑了起来。
在离开这片“生活区”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声嘶吼。
那种可以说是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刺激得女孩儿一下子站不稳,趴在了地上。
嘶吼声断断续续,好像是谁在被折磨一样。她的掌心触碰到了冰冷的地面,尽管她穿得暖暖的,可内心却冷到极致。
她咬着牙,忍住颤抖,尽管眼圈发红,但没有掉出一滴眼泪。
路过监视器的时候,她还专门过去看了一眼,金属牢笼空荡荡的,没有詹姆斯的身影。
断断续续的嘶吼咆哮从未消失,随着维奥莱特的摸索,声源近了。
她悄悄地脱掉鞋子,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些微的沙石刺痛她娇嫩的皮肤,可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带着坚韧的表情。
她好像找到了目的地。
而后,泪水夺眶而出。
她的父亲,在她面前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可以把撒娇的小姑娘举过头顶,可以因为女儿的挑食和她约定,只要她吃一口花椰菜,他就学兔子生吃掉一整颗。
他是一位好父亲,至少对维奥莱特来说,是这样没错。
可他在工作的时候,像是恶魔。
女孩儿在这里只认识两个人。哈里森和詹姆斯。
哈里森是占据主导的实验人员,站在实验机器后。
他穿着高领的毛衫,外面是一尘不染的白大褂,镜片上反射着操作台上的光,眼睛中什么都没有,一丝不苟地观察着实验台上的人,手里拿着一本红色的五角星笔记本,笔尖与纸张接触,写下他认为有用的部分。
而詹姆斯,他被困在实验机器中,依旧裸着上身,属于人类的手臂也好,那条金属的也好,包括他的身躯,全部被锁住了。
那台不知名的机器似乎有着不可反抗的力量,健硕的男人在其中犹如困兽。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折磨,兀自喘息,等待着下一波折磨的来临。
女孩儿捂住嘴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哈里森从机器后走出来,站在詹姆斯身前,无机质般的眼眸上下打量着他,嘴中说出一长串维奥莱特听不懂的话,而詹姆斯顿了顿,以同样的语言回答了他。
他们说的是苏联的语言。
维奥莱特就站在门口,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她。
女孩儿看着那台可怕的机器通上电流,看着肉眼可以看清的电流通过机器作用于詹姆斯的大脑,她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
疼……一定很疼吧?
女孩儿悄悄地躲到一个角落里,她团了起来,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她虽然不够聪明,但她不傻。
哈里森·萨恩,曾经是位教授,年轻而出色的大学教授,有着超前的理论,被推崇,却不被重视。
他曾经做过什么,维奥莱特不知道,但他现在在做什么,维奥莱特却知道了。
她的耳朵竖起,听到父亲离开的脚步声,终于踉跄地进到了那个实验室里。
詹姆斯还被困在机器中,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晶亮的汗水。他喘息着,手指动了动,却没有一丝力气再睁开眼睛。
维奥莱特颤抖地伸出手,触摸他汗湿的发顶,而后在他的太阳穴那里轻轻揉着。
詹姆斯含糊地说了一句外语,维奥莱特没有说话,只是脱了那身厚厚的迷彩色棉衣,披在男人身上。
他的眉头紧紧地揪在一起,在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之后,挣扎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绿色的眼眸依旧干净得漂亮。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困惑,但在他的角度,只看得到身上多出来的衣服,看不到站在他头顶的女孩儿。
维奥莱特已经不哭了。
她咬着嘴唇,嘴巴红得快要滴血一样。
她的手盖在詹姆斯的眼睛上,被他的睫毛扫过,带来一丝痒意:“对不起。”
詹姆斯没有再动,而是开口说话,在脱口而出几句俄语之后,迟疑地切换成了维奥莱特熟悉的英语。
“是你。”
他的声音嘶哑。
女孩儿发出软软的鼻音,收回了手:“……很痛吧?”
“还好……”他说着,眉头皱了起来,表情倒是有些生动,显得困惑而委屈,绿色的眼中是尽力回忆却一无所获的茫然,“维——维——”
他汗湿的头发紧贴头皮,包子脸显得委屈极了:“——对不起,我忘掉你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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