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着一个问题的在唐寻的脑子里冒出,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莫雨和穆玄英。
一会儿是小时候追着他跑的画面,一会儿是被人欺负的画面,一会儿又是成年后彼此决裂的画面。
唐寻被自己的脑补激得连连摇头。
虽然打定主意他们已经成年了,所以也不会再需要他的照顾了,却还是患得患失。
怎么也想见见他们。
这么个念头普一出现在脑海,就怎么也消除不去。
最后对两人担心的心态还是占了上风,想要去找他们见一面,哪怕他们并不认他了,也没关系,只要知道这俩小孩儿健康就好了。尤其是这会儿屠了十二连环坞的莫雨,想也知道他的心思不能平静。思及此,唐寻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随便打听了下,就知道了莫雨带着几个随从,现正在瞿塘峡休整。
要说这几年的莫雨,的确名声大噪,皆因为他做的事亦正亦邪,全屏心qíng说话,普一到恶人谷就用鲜血铺路,也奠定了他凶残的做为。
最近江湖少了好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都是这个新上任的少谷主所为,理由不过是试手罢了。
让江湖人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一身传自王谷主的红尘秘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兼之王遗风并不约束,血案越多,江湖人的怨言越多。
不过这其中有多少水分就不得而知了。
莫雨有多别扭,就有多厌烦解释。
这个唐寻再清楚不过,而他的心中很少放下什么人,但只要是放在心上的,那么就是再看不下其他的决绝xing子,嗜杀?可能是疯病发作,却绝对不会像世人所说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哪怕就是了,唐寻也会觉得不是的。
没错,弟控就是这么没原则。
在宗室里泛泛翻了下关于莫雨和穆玄英近些年的作为,沉吟片刻把卷轴放下,看卷轴哪有见到真人更真实呢?看了些关于他们的记载,心里想要见到他们的愿望更加qiáng烈。
把卷轴细细的卷好,原封不动的放好,转身就想要出了唐门。
走之前好像想起了什么,沁了眉,怕唐老太太对于自己的出走有意见,还是走了趟正厅,把自己的去意阐明,然后就静静地看着唐老太太,等着她的回话。
唐老太太的确如他所想,对于这个要求有那么一丝疑惑,在听到他说要见的人是恶名昭彰的小疯子莫雨后,眉头也慢慢紧了起来,她撑着龙头杖,抬眼问这个她自己最喜爱的后辈:“你认识莫雨?要见他gān啥子?”
唐寻直面唐老太太探究的视线,并不躲避,淡然道:“的确认识,幼时流落稻香村,还是莫雨和玄英陪着我,才让我不那么痛苦,本以为再没相见的可能,却不曾想当年的两人还在,所以我是怎么也要去看看的。”
唐老太太一顿,沉默良久,很显然也想起了他并不是一开始就长在唐家堡的,如果说起来,还是被人直接掳回来的……
这么想着,自己气势上就矮了一节,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自然而然的自眼里和语气中流露,只听唐老太太道:“这无可厚非,只不过现在的莫雨和穆玄英,一个身处恶人谷,一个浩气盟,你这……”
剩余的话唐老太太没说出口,但她知道这个聪慧的后辈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听了这话,唐寻一向冷清的脸上竟带了些明显的笑意,他略显调皮的冲唐老太太眨了眨眼睛,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没关系,只要他们还认我,我就还是他们的哥。”
唐老太太看着他的笑容,摩擦了下手里的龙头杖,缓缓也露出些笑意,知道已经没办法阻拦他了,叹息道:“老身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重qíng义的好孩子,这么多年也没变。甚好,甚好。”说罢摆摆手,默许了这趟出堡。
就在唐寻快要跳下阁楼,唐老太太的声音再次传出:“陆家小子……你不管了?”
听到问话的唐寻眼里闪过一丝羞恼,回头瞪了眼年纪越大,越喜欢看戏的长辈,脱口而出:“谁要管他!”
说罢纵身一跃,顺着轻功毫发无损的落地,戴好面具,正了正。一脸严肃地去找车夫前往瞿塘峡,把唐老太太的问话,或者说调笑,抛之脑后。
十二连环坞在长江上称霸,因为其没有什么大本事,惹不到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身怀武功的江湖人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不参与江湖上的纠纷,时间一久迅速发展壮大,可以说,他们势力的增qiáng对于江湖并不能有什么深重的影响,但却对民众有着决定xing的作用。
直到稻香村惨案的发生,刚开始牵扯到的就是这些个山贼,隶属于十二连环坞,到后来人多势众,加上利益的诱惑,gān出了屠村之事,牵扯甚广,后被叛军收管。
但造成的惨案不会因为顶头上司的改变而抹去,唐寻就是和莫雨毛毛三人亲眼目睹了丧心病狂的杀戮,曾经对他笑着哄着的人倒在了他们残忍的刀下。而那时幼小的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的发生。
这些人夺走了一个村子的生命,也改变了几个孩子的人生。
从此让他们的心里充满仇恨。更加小心的隐藏自己,积蓄力量,只为了来日一血前仇。
所以唐寻一点都不意外莫雨能做出血洗的事qíng来,应该说,他什么都不做才是奇怪。呲牙必报的xing子他是从小看到大。倒是穆玄英……想了想他看到的qíng报,眼里闪过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里就是瞿塘峡。
瞿塘峡向来岩壁高耸,险峻陡峭。哪怕是平地也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势。
惊险万状的古栈道,神秘莫测的峡壁。
yīn雨连绵的天气时刻笼罩在上空,就像是无声的泪水,给这里本就yīn郁的景色笼了一层沉闷的意味,蒙上一股子水汽。
唐寻抬头看了看正在簌簌下落的雨水,摸了下因为淋了雨水而更加湿冷的面具,抬手蹭了蹭。
他站在屋檐下,静静的感受着yīnyīn的雨水洒落在脸上的感觉。抬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远处的木屋,在他的视线里变的有些模糊,但他却知道那里住着谁,恶人谷小疯子,少谷主,莫雨,或者说,小雨。
屋里屋外都是恶人谷的人,更添了些许仆从,而他的意识里也知道在暗处更是藏匿着不少恶人,这个地方已经是不引起警戒的底线了。唐寻看着他们跑来跑去的,甚至有心去想莫雨在恶人谷的地位,得出的结论是,还不错。
但他就是不能踏出一步,竟不知犯了刚回唐家堡时一样的毛病,不敢也不知怎么去见他。
这里没有唐家堡的警戒,所以他踌躇着,挣扎着,不敢前进一步。
那个被他扔在客栈,一步都不回头的两个弟弟,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更有还身患病症,在急需他的时候,抛下他们。
在过去的几年里,更是没有兴起一丝寻找他们的念头,不知是逃避还是自欺,一切都表示他这个哥哥的不称职。
就在唐寻陷入自我纠结的回忆时,听到一声惊恐担忧的声音:“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哪怕隔着雨声来的朦朦胧胧,也让唐寻的眼神一凝,jīng神一震。
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声源望去。
却见原本就来去匆匆的仆从脚步声更添慌乱,那道声音明显就是从那个屋子里传来。
☆、Chapter 67
来自恶人谷的莫杀候在chuáng前伺候着,自家少爷时不时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吼,青筋毕露,如今已经不是个少年的他全身一会儿黑一会儿青,看上去可怖极了。
但莫杀不害怕,因为他在谷里已经见过很多次少爷犯病的样子了。
少爷是个好少爷,除了疯病上来无法控制自己,嗜杀渴血外,已经很好了。
少爷第一次犯病时,可是把他这个老实人吓个半死,不过后来习惯了也就泰然处之了。面对谷里其他人钦佩羡慕的目光,熟不知他是经受了怎样的心里冲击才适应。
作为一个谷主亲自挑选伺候少爷的仆人,莫杀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服从命令,再有就是真心对莫雨好,想必就是因为这个,莫雨才容忍了一个仆从整天唠唠叨叨的说教。
不过现在莫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却没有chuáng上那人的半点痛苦,他抖着手,沾了热水给莫雨擦身,一边听他模模糊糊地唤人的名字,毛毛也就算了,他知道那是当今浩气盟的少盟主,曾经和自家少爷以命抵命的亲人,后因为阵营问题不得不分开。但“寻哥”是个谁?没有个头绪,少爷却每次发病都要念叨的人。
因为这样,他已经遣人去寻了,却几年都没有个音讯,还不敢问问自己少爷。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已经被扔进尸菜田,被那些毒蝎毒蛛当做食物吃掉了,剩下的也被当做化肥,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从那以后,莫杀就知道,这是一个和穆玄英一样不能提名字的禁忌的人。
不过听着他这么一面痛苦一面挣扎着叫那个人名字时,莫杀的心里还是泛起阵阵疼痛,对那个“寻哥”也充满了抵触。
别让他找到这个唐寻,不然看他弄不死他。
恶人谷的老好人这么想着,不一会儿又有些迟疑,因为他想起了那人在自家少爷心里的地位。
能够在他发病的神志不清的时候还能叫着名字的人,很显然对少爷来说是超然重要的。
所以他是先弄死那个人呢,还是先告诉少爷呢?
纠结的心思败在了莫雨的痛呼中,他快步上前,制住他想要伤害自己的手,却不料他猛地伸手,掐住他的脖颈,用力。
莫杀被掐得一噎,慢慢呼吸不畅,手搭在莫雨用力的手上,对上那双因为疯病而通红的眼睛,没有挣扎。他的经验告诉他,越是挣扎,莫雨的手越重,如果放任的话,莫雨的神志恢复一丝清明,就会很快把他甩到旁边。
不过,该用力的时候也没有留qíng,莫杀感受着越来越少的空气,迟钝的思维慢慢想到。
……真想让那些羡慕他可以贴身伺候少爷的人来体验一下……每天命悬一线的感受……
莫杀能等,屋檐下的唐寻却是等不了了,他隐隐约约的听着屋内混乱的声响,不能再等。
想罢,光明正大的走进了警戒的范围。
很快,感受到周围不管是隐匿身形的人,还是步履匆匆的仆从,纷纷投来警惕的目光。
他快步接近木屋。
恶人谷的人先一步拦下,别人不知道,他们却知道现在的莫雨处于疯病之中,六亲不认,就算是这个莫名出现的唐门弟子有什么事接近,也必须不能让他进了木屋。
恶人谷内部人员对视一眼,坚定了心中所想,大刀横在唐寻身前,面色不善道:“恶人谷办事,还不快点走开!”
唐寻不为所动,他只是专心听着里面的声响,明白时间拖得越久,对莫雨来说越不利,他的眼睛里闪过焦急,还是按捺住回道:“我找莫雨有事,放我进去。”想了想,觉得威慑力不够,又加了句:“快点,不要bī我揍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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