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等到唐寻和陆九奚,率领各大门派来汇合时,浩气盟和恶人谷两边的人已经远离了曾经的相杀,开始互通有无了。
就连米丽古丽和陶寒亭,也因为不同于恶人谷的战术而被月弄痕等人吸引,从而矜持的、不含恶意的jiāo谈。
这在以往,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qíng!
四个人围在桌,唐寻笑着开口:“现在两边这个样子,都是你们的原因吧?”
穆玄英接口,身后的高马尾随着摇头一晃一晃的动,他否认:“雨哥比较多,他有办法,这几天的气氛已经好多了。”
莫雨没说话,却扬了扬下巴。
“继续保持。”唐寻给几人分别倒了茶,心qíng不错的样子。
陆九奚道:“这些天成果不错,安禄山势力大减,明显因为众人的群起而攻之慌了神,正在努力找原因,所以我们要尽快说服李倓,趁着安禄山没缓过来劲时一击致命。”
唐寻点头,随后掏出从堡里带出来的口谕,道:“我正要说这事儿。”
“没错,就是你们想得那样,圣上要召见我们,因为我们相继剪了安禄山的触-手,圣上怎么能不知道我们在针对谁呢?更甚者,他能感受不到安禄山对他的威胁吗?所以,求得圣旨,把李倓接回宫势在必得,且只有一次机会。”说罢,唐寻看着在座的三位,征得他们同意后点了点头,道:“圣上要我们快马加鞭,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长安城。”
“明日就出发。”
几人又具体商量了些其他事宜,确保妥当后,纷纷回去休息。
陆九奚抱着唐寻,两人合衣躺在chuáng上,经过了这么的风风雨雨,陆九奚早就放开了心态,信任自己,也信任对方。
只不过还是改不了黏黏糊糊的本xing,当然,唐寻也乐得享受就是了。
唐寻窝在陆九奚的怀里,感受着对方温柔的轻拍,随后,明显温柔了很多的声音衬着夜色响起:“虽然觉得这是应该,但我还是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几天没有见你就想得不行了。”
唐寻揽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夜色里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却能清楚地看清对方明亮的眼睛。而陆九奚的眼里全是躺在他肩窝的唐寻。
思及此,唐寻叹息一声,声音低低地道:“我也一样。”
“只有一个太平的世道,才能保证我们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不会因为什么战争,就算是为了这个目的,我也要这个乱世平稳。”
陆九奚听到他这么说,搂着他的手收紧,他们是男人,注定说不出什么亲亲我我的qíng话来,更何况现在国难当头,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责任,不会小儿作态却不代表不会想念,不会向往和平。
就是因为此,陆九奚才更爱他。
一个男人,心中如果只有qíngqíng爱爱,可以得到一句“用qíng至深”,但少了大气,也不是他陆九奚会爱的人,只有这样就算国家有难,却能毫不躲避迎头而上的人,有大爱而不忘小爱。
陆九奚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但他却欣赏这样心中自有一柄称的唐寻,所以想要保护他,追随他。
几日后的皇宫。
大臣并不在,接见他们的是太监总管,把他们领到目的地后就安静地退下了。
几人进门,发现只有圣上一人站在窗边。跪拜之后,圣上转身,露出笑意,道:“快快请起。”
圣上李隆基,有一个俊俏的面容,又因为人到老年而皮肤松弛,露出老态,却也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神武。
圣上是个好皇上,不然也不会让大唐显出多年的繁华,只不过后因独宠杨贵妃一人而遭到攻歼,矛盾渐起,杨贵妃之兄杨国忠更是因为妹妹独得圣宠而“不顾天下成败”,为了自己的利益肆意瓜分势力,神策军就是因为有他的授意而在民间肆无忌惮,惹人诟病。朝堂之上更是一言堂,偏生因为杨贵妃的专宠,大臣并不敢说什么。
长此以往,矛盾激化,大臣们说是贵妃的错。圣上却是真心爱上这个女人,自然不想她有事,恶xing循环下内外堪忧。
而安禄山更是暗中积蓄力量,培养侍卫,以推翻唐王朝为目的。
可以说,圣上对于杨国忠以及安禄山的野心心里敞亮,只是没有心力再去整治,日渐衰败的身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这两个人的根基已经太深,圣上就算是动,也要思虑一番。
这段时间唐寻等人的举动,都被暗卫放在了圣上的案台,被他一一看在眼里。他们误打误撞的行动,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圣上身上的压力,因此他觉得时机成熟时自然要见见这几人。圣上年轻时也曾勤政,自然能看得出这几个青年人身上的不凡之处,眼里的亮光更甚。
他一一赐座后,才温声道:“几位青年才俊能做出此番举动,想必早就把天下格局看在眼里,因此朕诚心想问各位请教该如何做。”
唐寻沉吟片刻,开口道:“既然陛下如此说,我们也不说其他虚话。现在的安禄山因为我们的打击而有所收敛,却不会一直没有动作,当他有所行动时,天下浩劫即将到来啊。”
圣上听闻此话,面上的忧愁一闪而过,他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叹息一声。
“所以才想要知道破解之法啊。”
“恕我直言,灾祸乃是贵妃之由,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处死安禄山,贬了贵妃与其亲族,局势自然也就稳住了。”陆九奚肆无忌惮地开口,丝毫不忌讳圣上骤然黑下来的脸。
深吸一口气,端坐在高座那位开口道:“爱卿之心朕懂了,但今后还是少提这些话为妙。”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沉默半晌,唐寻抬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选择一个靠得住的继承人。”
话音落下,大殿内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圣上朝那个胆敢接口子嗣的莽撞的人看去,简直要被气笑了:“好大的胆子,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把你们关入大牢,罪名就是涉嫌皇位继承。”
唐寻不慌不忙地跪地,淡淡地继续说道:“但陛下没有,还请陛下听完糙民的话再做定夺。”
圣上哼笑一声,唐寻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下去:“恕糙民直言,当今太子只能并不能担当他的责任,几次朝会下来,已经被您整理妥当的事qíng又被破坏,反而更加糟糕,外有外臣坏事,内有太子乱事,这个朝堂早晚会出大事故的啊!”
圣上听了这话,似笑非笑:“朕选的太子有错,朕承认,但谁给你的胆子敢说太子的不是?照你的话说,你岂不是有更好的人选?”
唐寻假装没听出圣上的yīn阳怪气,却也知道今天的话怎么也不能说出口,否则就是给李倓招祸。
想罢,跪地深深叩首,直起身时说:“天地可鉴,糙民只是一心为了大唐,如若陛下不信,糙民丝毫没有办法。我知道,从这句话之后,再说什么您都不会信,那不说也罢。”
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几人,眼里的qíng绪复杂难辨,顿了顿,微不可察说了句:“你倒是乖觉。”
但他却是知道这人说的话的确为真,太子如何,作为他身边朝夕相处的人何尝察觉不到,大臣也有攻歼太子无能,更甚者请求废了太子,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是别人几句话就能决定的。因此他引而不发,一次次见了太子做的事qíng,心底却一次次的失望。
自己的太子好像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完美,却因为帝王的面子不愿意承认。而如今内外朝堂的隐患未尝没有自己亲儿子的手笔,他却当做不知。
自己面前这人不是大臣也不是国戚,却能明确地指出太子的问题,让他好生恐慌。
是不是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了太子的不堪大用呢?
心里的百般想法,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眼底更加晦暗难明。
半晌,圣上还是开口,带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qíng绪:“那么,你就来说说,比太子贤德得多的人选是谁吧。”
到底还是帝王,良心的谴责让他做不到直视太子的问题视而不见,如果只是他自己的问题,那也就罢了,却不想再让大唐江山陷入苦难,百姓凄苦。哪怕他晚年昏庸,却不想下一代一样如此。罢了,就听这人说说就是了。
就看唐寻一弯腰一拱手,淡淡地说道:“我说的这个人,则是因为其胞姐一起远赴南诏的李倓,当今太子的第三子。”
☆、Chapter 76
说到底,他们的问题就是当当今圣上的身体出现问题后要怎么办,因为太子无德,所以才想找到一个明君,以保在安禄山史思明等jian人笼罩下的国家。
所求无非就是一份安定。
如果当今圣上的身体一直康健,他们也不至于要费尽心机地引起帝王的注意,从而进宫提出建议。
或者说为了李倓面圣。
说实在的,这顶顶是个危险活,哪怕现在看起来圣上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但君心难测,自然也就无法得知自己能否就这么安全的说出原本的目的,还能全身而退。
好在他们还有一道防线。
“陛下,李倓您还记得吗?”
圣上一皱眉,跟在身边的太监上前,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几句,遂展开眉角。
“那孩子……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因为他的姐姐,才死活要去南诏,我看他们姐弟qíng深,也就没有阻拦。”圣上的声音悠远,不知是感叹还是什么的说了几句,然后眼神一厉,看向在自己不远处的几个人,眼神幽深:“怎么,是他叫你们来的吗?好孩子也终究不是好孩子了。”
唐寻低头,不顾圣上自己的想法,在他脑补出更匪夷所思的理由前打断:“并非如此,只是不忍圣上如此蹉跎于他,李倓的才能远在太子之上,选他远比太子要明智许多。”
圣上冷笑,“你所说的明智,就是必须选李倓?再有朕如何蹉跎他,明明是他策动南诏造反,朕不予追究就是放他一马,怎还不会感恩戴德?”
唐寻一顿,才明白南诏的动作恐怕早就在圣上的眼皮底下,他心知肚明,只不过就是不说出来罢了。圣上到底还是那个开元盛世的创造者,哪怕近些年渐渐沉迷美色,但该清楚的事qíng却也没有糊涂过。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怎么也不该他说出口了,之前的那些话,已经踩在了一个帝王的底线上,他不会允许这个人一次再一次地触动他的权威,不管是太子的问题,还是另换李倓的问题。这些……统统太敏-感了,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
唐寻就是明白这点,才更加知道,就算是他把接下来利于国家的政策,行动说出来,不会让圣上豁然开朗且照做,而是会让自己陷入灾难。所以要做的就是,找一个人替他们说出口,且不会让帝王心存警惕,并信任的人,而这样的人……
想到此,他与陆九奚、莫雨等人对视一眼,隐晦地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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