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闹了。”吴扎库氏纤手一挥,成功阻止了这场闹剧,“我再给金锁和吴嬷嬷提点几句,紫薇你别勉qiáng。”
“没什么好勉qiáng的。”紫薇捂着嘴笑,“额娘你多虑了,女儿可是人见人爱的。”
“丫头真贫嘴。”吴扎库氏笑着点了点紫薇的额头,心也放下一些。只是去争夺皇上的注意力,随便帮皇后和皇后的孩子说说好话,这应该没什么危险,紫薇一定能处理好的。
……
“格格,今天就能见到皇上了吧?”金锁有些紧张,“听说皇上很好色,连宫女丫环都不放过,格格觉得今天金锁的妆画的丑吗?”
坐在马车另一边的吴嬷嬷“扑哧”一口笑出了声:“谨言慎行!这可是大不敬。”
虽然出声教训了金锁,但是语气中却没有几分苛责。吴嬷嬷是弘昼身边心腹嬷嬷之一,可能是因为和亲王那不着调的原因,连带着她虽然规矩很严格,但是对皇帝到没多少畏惧之心,反而心里暗暗的对自家小主子(已经不小了)抱不平。
身为格格哪能没有教养嬷嬷,吴嬷嬷就是弘昼拨来照顾宝贝女儿的。吴嬷嬷在和亲王府的地位比一般的下人高多了,有她帮衬着,也不怕哪些下人耍滑头没伺候好紫薇。
紫薇除了金锁这个贴身的侍女,以及吴嬷嬷这个贴身嬷嬷,还有命名为chūn花、秋月两个使唤丫头。chūn花略通医术,熟知食物相克之理,更对药味特别敏感。秋月善fèng纫,且心细,对各种衣物,一摸就能知道质地,不怕别人动手脚。
这两个丫头本是从小就教导着,给和婉那个和亲蒙古宝贝女儿准备的。可惜当年的孝贤皇后直接把这事捅给了乾隆,乾隆心眼儿小,总觉得弘昼这是在认为他对和婉不好,是打他的脸,硬是把弘昼弄去训斥了一顿,把弘昼气的不行,连带着对孝贤皇后也多了几分抱怨。现在这两丫头,倒是便宜紫薇了。
“金锁这状画的不错,居然能把那么一张俊俏的小脸画的如此平淡无奇,还找不出端倪。”紫薇倒是丝毫不吝啬夸奖,“手真巧。”
金锁脸红了:“金锁要是没有一技之长,就被chūn花秋月比下去了。金锁也就会给格格化妆梳头。”
“这就行了。chūn花秋月可是王爷专门找人训练出来的,金锁丫头能准确的分辨出胭脂水粉和头油的构成,自学成才,很能gān了。”吴嬷嬷点了一下金锁的鼻子,她早年因为生病没了生育能力,gān脆自梳了头发当嬷嬷,但一直对儿女还是有着几分盼望。金锁xing子天真耿直,很合她胃口,再加上又住在一起,倒是有些把金锁当亲女儿了。金锁是个孤儿,自然也自发的对吴嬷嬷有了几分异于其他人的亲近之心,两人相处很是融洽,紫薇看着也高兴。
“别夸金锁了,金锁的脸都快红透了。”金锁拿着帕子捂脸娇嗔道。
紫薇和吴嬷嬷可不放过打趣金锁的机会,三人又是打闹一番,到了宫里,才收敛了表qíng,规规矩矩的去给太后请安。本来宫外的命妇格格进宫请安需要递牌子“预约”,但是因为太后对和亲王的宠爱,以及对紫薇的好感,再加上乾隆对皇后的承诺,紫薇得了令牌,能够自由出入宫闱,因此直接就可以去慈宁宫。
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笑话,又和晴格格聊了一会儿外面的趣事,紫薇菜向太后告退,去坤宁宫向皇后请安。
“薇姐姐!”紫薇这还没进门呢,永璟已经飞扑了出来,差点把穿着花盆底的紫薇给撞倒。
“哎哟小淘气啊,你吓到姐姐了。”紫薇伸手就把四岁的永璟抱了起来,“越来越重了,姐姐快抱不动小猪了。”
“永璟才不是小猪。”永璟趴在紫薇肩膀上笑,“姐姐讲故事。”
“姐姐还以为永璟想姐姐了,原来只是想姐姐的故事了,姐姐好伤心。”紫薇把永璟递给追过来的奶嬷嬷,假装伤心的抹泪道。
“永璟想薇姐姐,也想薇姐姐的故事。”永璟挣脱了奶嬷嬷的怀抱,扑过去抱住紫薇的腿,“还想薇姐姐的点 心和玩具!”
“永璟,你就别缠着薇姐姐了,薇姐姐还站在门口没进来呢。”永璂和永瑆也走了出来,一人一只手把永璟拽离了紫薇身边,“姐姐快进去,皇额娘这儿新来了点心,薇姐姐尝尝。”
“你们薇姐姐才不像你们几个小馋猫,只知道吃。”兰馨迎了出来,把紫薇拉了进去,“哟,金锁也来了,我还以为还是秋月那丫头呢。”
金锁和吴嬷嬷已经给三位阿哥和兰馨请了安,听兰馨问,金锁这才答道:“奴婢前不久才将宫里的规矩记熟了。”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兰馨一边责怪紫薇太小心,一边笑着吩咐宫女们给紫薇上茶,“皇额娘,紫薇来了。”
“早听到声响了。”景娴无奈地敲了一下永璟的脑袋:“在这么顽皮,小心你薇姐姐不给你讲故事了。”
永璟的小脸立刻跨了下来:“呜呜呜,皇额娘欺负我!”
“谁敢欺负我的小永璟啊!”这永璟委屈的声音刚落下,门外就响起一声洪亮的大笑。
紫薇愣了一下,才和众人一起行礼:“皇上吉祥!”
正文 恍惚qíng,愧疚心
“皇阿玛!”永璟马马虎虎的打了个千,然后欢快的扑向乾隆,“皇额娘欺负我!”
乾隆熟练的把小包子捞到怀里,亲了亲小包子胖乎乎的小脸蛋:“皇后,朕不是说永璟还小,不要拘着他吗?”
景娴哭笑不得:“皇上,您太宠着他了,看他现在连个路都不肯好好走,小心摔着。”
“我哪有。”永璟嘟着嘴,不满了,“皇阿玛和薇姐姐会接住永璟的。”
“没错,皇阿玛一定会接住永璟的。”对永璟的依赖和信任,乾隆可是十分受用的,“都起来吧……你就是紫薇?”
乾隆刚进坤宁宫的时候还没发现紫薇的存在,直到永璟叫出“薇姐姐”的时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那个穿着淡青色旗袍的少女。
紫薇缓缓的抬起头,一双杏眼中那盈盈的泪光似乎带着万分的眷慕和忐忑,小嘴一抿,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敢言说。起身的时候似乎不堪重负般轻微摇晃了一下,头上的一根珍珠花银簪上垂下的流苏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扫过紫薇因为紧张而微带红晕的脸颊。
“紫薇见过皇上。”紫薇的声音婉转犹如莺啼,咬词清晰又带着几分畏惧的颤抖,眼眸匆匆的扫过乾隆的脸之后,又慌忙的离开,低着头,似乎身体有些僵硬了。
上一次在慈宁宫的见面,乾隆对紫薇的印象并不深,在昨晚景娴提过之后,今个儿才认真的看了看紫薇,结果这一留神,立刻就和心中那个影子重合起来,让乾隆的神qíng有些恍惚了。
由于已经知道紫薇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乾隆到没有起什么龌龊的心思,只是被紫薇眼中的眷慕和忐忑刺痛了。由于这几个月景娴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紫薇,在他心目中,紫薇是个小小年纪却肩负着养家的重任的很坚qiáng的女孩,现在看着紫薇那么一副柔弱的样子,再联想到紫薇受过的苦难,那内心的坚qiáng和外表的柔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更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男人都喜欢柔弱的小鸟依人型的女人,但是如果那女人是个泪包,动不动就**语泪先流,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有着几分怜惜,久而久之,也就厌烦了。所以乾隆才对慧贤有那么多的宠爱,因为慧贤虽然外表是个柔弱的病美人,但是即使眼中总是隐藏着几分愁绪,也很少在他面前流泪,他总是“无意间”见着慧贤背着他偷偷哭泣。慧贤本就长的柔弱,看着就让人对她有着几分怜惜,再加上xing子倔qiáng,内心坚qiáng,苦着累着也自己藏着兜着,若不是他有听墙角的毛病,根本不知道慧贤吃了那么多的苦。
自从慧贤得宠,宫里的女人总会学着慧贤几分,但是画虎画皮难画骨,老是端着哭哭啼啼的样子,真是让人大倒胃口。乾隆宠令妃,不但是因为孝贤的关系,令妃和慧贤一样,很少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甚至受了委屈,也是令妃“十分爱护的下人都忍受不了”了,逾矩告诉乾隆,虽然令妃没有慧贤那么有才华,但是令妃的温顺贤惠,以他为天的样子,也让他十分受用。
本以为令妃是见过的女人中最接近慧贤的了,但是看着紫薇,乾隆才明白景娴口中的惊叹。
若是令妃的形态和慧贤有着七八分的相似,那么紫薇就已经从形似发展到神似了,那眼底深藏的哀愁,qiáng忍着不流出的眼泪,嘴角略带几分忐忑的微笑,似弱柳扶风般的身姿,简直让乾隆有着穿越时空的错觉。
“皇上,先让孩子们坐下吧。”景娴见着乾隆露出恍惚的神色,知道她和紫薇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一面的印象已经十分完美了。
“对对,坐下。”乾隆这才回过神,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紫薇,自从慈宁宫那一面,你还是第一次见着皇上吧,你们母女两好好聊聊。”景娴把恋恋不舍的永璟从乾隆怀里抱了下来,挥了挥手,招呼永璂和永瑆去书房读书,然后带着兰馨和永璟去小厨房端茶点,让紫薇单独和乾隆呆在一起。
“紫薇,你今年多少岁?家中可否还有亲人?”乾隆示意紫薇坐在他身边,开始没话找话。
紫薇小声答道:“紫薇出生于壬戌年八月初二,夏家已经将我和娘亲逐出宗谱,所以……算是没有亲人了。”
乾隆一听自己女人和女儿居然被夏家逐出宗谱了,当即大怒,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待朕的血脉。”
紫薇立刻跪下:“皇上息怒。娘亲不愿给皇上形象上造成污点,除了外公外婆,并未有人知道紫薇的身份……皇后娘娘的族兄若不是碰巧借宿在外公老奴家,大概也是不会知道紫薇的身份的。”
乾隆连忙把紫薇扶了起来,对那个深爱自己,宁愿饱受流言伤害,也不肯成为他光辉的帝王形象上的污点的女人更多了几分愧疚:“是朕负了你们母女,苦了你们了。”
紫薇连忙摇头:“紫薇不苦,能见到爹……皇上,紫薇一点也不苦。”
“傻孩子,怎么还叫朕皇上。”乾隆满是慈爱的注视着紫薇。
紫薇擦了擦快要溢出来的眼泪:“皇上,娘亲不愿进京,就是不愿意流出对皇上不好的传言。娘亲的愿望就是紫薇的愿望,紫薇进京只是寻求几分庇佑,现在目的已经达到,甚至比当初想象的生活更加美好,紫薇不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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