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笑一声。虽说有些出乎意料, 但他等的就是水靖这句话。
眼睛又不瞎,水靖带着军队进宫摆明了是要逼宫。按理说水靖一进殿他就应该让侍卫将水靖压下去打入天牢。只是看到那一群手拿长刀的兵, 他决定暂时忍下一时之气。这绝对不是他怂了, 而是战略性的计划。殿内虽然有侍卫,但从数量上就不占上风。因此这才按兵不动, 降低水靖的警觉性, 争取时间, 让侍卫头子从后面的暖阁偷偷出去传递消息。等到他的大队人马到了,水靖也就死定了。
而刚刚, 侍卫头子已经顺利的潜进了暖阁。
皇帝冷笑完, “乱臣贼子,其罪当诛。”
皇帝很是霸气的说完,还未来的及高兴, 笑容却突然凝固在脸上,眼睛睁大, 不可置信的看着从殿外走来的人,显然吃惊不小。
水靖斜着眼睛瞅了一眼, 慢条斯理道:“这侍卫刚刚一个不小心从殿内迷路到了外面。本王做做好事, 将他送了回来,不用太感激本王。”
这被两名银色铠甲的士兵驾进来的俨然是刚刚出去通报消息的侍卫头子。士兵倒没有为难他, 只用刀抵着他回到原本的位置就离开了,好似真的‘只是’把‘迷路’的人送回来一般。
侍卫头子一直懵懵的回不过神来。他刚翻过暖阁的窗户还未来的及踏出半步就被刀架住了脖子。打眼一看才发现, 原来宫殿已经被银色铠甲士兵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侍卫头子还以为自己会命丧当场,谁想竟又被送了回来,简直不按常理出牌。
侍卫头子抬起头,正对上从他进门就一直看着他的皇帝的震惊的眼神。愣了一下,侍卫头子很羞愧的低下头,脸火辣辣的烫。不是他不想挣救驾之功,而是众寡太悬殊,他抛了头颅也发挥不了半点作用。
皇帝张着嘴巴好不容易从侍卫头子身上收回视线,转脸又看水靖。
水靖微抬下巴,一副‘刚做完好事我很满足你们不要谢我’的模样,让想明白事情始末的众人在心里暗骂一句,睁眼说瞎话到这个地步,这脸皮绝对是已经突破天际的厚。
最想以头撞地的当属皇帝了。刚撕破脸皮就闹这一出,这叫已经把狠话说完的他如何是好。皇帝突然有一种自己已经到了前有虎后有狼进退两难的地步。进,继续翻脸下去,水靖说不定会直接将他杀了;退,说刚刚都是在开玩笑,估计‘缩头乌龟’这顶帽子就要戴在头上了。
想到这,皇帝狠狠瞪了一眼侍卫头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早被压进来他也就不会这么为难了。宫中的侍卫全是一群饭桶,水靖带着军队进宫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等他脱围后定要将宫里的侍卫大清洗一番。
皇帝恨恨的想。
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靠自己了。
虽说不知宫里已经被水靖控制到何种地步,但想要破这种局面唯有等在京的军队知晓消息赶过来才可。也就是说,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待皇城军的到来。
皇帝搜肠刮肚的想要拖延时间,水靖却没心情继续跟他耗下去。
“对了,咱们叔侄俩刚才在说到哪里了?”水靖仰脸想了一下,又一拍手,“哦,是造反。大侄子,你退位吧。”
那声音、那语气、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今儿天气不错一般平淡无奇。
众人:“……”
皇帝:“……”
看他们好想用鞋拔子打人。
皇帝忍住满腔怒火,强做镇定咬牙道:“皇叔,你想篡位?”
“不是篡位。”水靖摇摇头,“只是想让你退位。”
这两句话之间有区别吗?
皇帝恨不得冲过去给水靖那张嬉皮笑脸一个大耳光。
水靖等的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磨磨蹭蹭扭扭捏捏,比大姑娘还大姑娘。赶紧给本王吱一声,别浪费大家时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水靖彻彻底底和皇帝撕破脸皮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者之间必要挣个胜负。
大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凝重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有些人能够置身事外,有些人却早已处于夺嫡的漩涡中心,想要脱身也脱身不了。
比如侯贵妃的爹、三皇子的外公修国公。
筹谋多年,总算将女儿捧上后位,外孙也将成为未来的皇帝,如此家族兴盛之际,他怎能容许有人破坏唾手可得的位高权重。而且他可是逼死前太子的主谋之一,落到水靖手里焉能讨的了好?
“大胆瑞亲王!”修国公一身正气凛然站起来呵道,“你竟敢目无君主、以下犯上。圣上乃九五之尊真命天子,你如此大逆不道必会受到天下人的唾骂!还不快快退兵束手就擒!圣上仁慈,必会从轻发落!”
“吵死了。”水靖掏掏耳朵,“这是我们水家的事情,关你个外人屁事!在场诸人听着,现在是我们水家处理家事的时候,外人不便在场,全部给本王滚蛋!”
这是要放他们一条生路?
不少大臣面面相觑。瑞亲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修国公怎会让水靖如愿。毕竟人越多对水靖的束缚就越大,水靖也就越不敢乱来,他们趁机谋取一线生机也就越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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