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靖彻底懵了。
沐沅笑吟吟的道:“高兴傻了?是不是很惊喜?”
“这就是你们之前说的惊喜?”水靖压下心里的震惊,面无表情道,“他何时去参加的考试?”
沐沅嗔笑着瞪了水靖一眼, “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儿子!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沐儿了!”
“我以为他又去比剑了。”水靖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水沐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江湖历练一番,因此, 当水沐告诉他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时他便以为水沐去了江湖,谁能想到他竟是跑去参加了春闱。而且水沐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离开了王府, 他更不可能想到春闱上。
经沐沅解释后, 水靖才知道,原来水沐化名为沐水, 在春闱前一个月就住进了先前置办的院子,混迹于众举子之中。
原来春闱前后, 京城各处的客栈都人满为患,大多家中富裕的举子都会单独租个小院,闭门苦读,避免旁人干扰。水沐不想旁人知道自己身份,于是便假扮成从外地进京赴考的举子,尽量不惹人注意。而考生考卷上的姓名、籍贯等又会被密封起来,是以才会被化名的水沐蒙混过关。
至于水沐能考中会元,全是文东延悉心教导的结果。学识渊博,多才多艺,不一定能在春闱中得名。春闱一场考大经,二场考兼经,三场考论,而考官们评阅考卷又全凭各自喜好,有时候可能因为字体是自己喜欢的柳体就会对这名考生另眼相看一些。文东延作为前状元,自是懂得其中的道理。先是将考官们的各种喜好打听清楚,纵使不博他们好感,也不能惹他们厌恶。然后将近十年的考题一一为水沐讲解。水沐本就聪慧,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因此他的试卷被考官们赞不绝口,说有状元之才——
听完后,水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不过想到自己将会有个做状元的儿子,心里竟有些激动。他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压下有些上扬的嘴角,道:“沐儿呢?出了这么大的喜事,我们应该为他好好庆祝才是。”
“不是还有殿试吗?沐儿还要准备,等殿试结束后再回家。”沐沅拍手笑道,“说来咱们也要开始准备了。以沐儿的能耐入前三甲肯定没有问题,怕是结束后沐儿就会向林大人坦然相告,咱们到时候可不能手忙脚乱的拖后腿。”
这些事情自有沐沅做主,水靖无需操心。他如今只对殿试感兴趣。水沐虽然鲜少在京城权贵圈中走动,但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他的长相。想必他一出现大殿上,众位考官就能认出他来,尤其主持殿试的还是水钰。不知他们看到水沐会是什么心情。水靖觉得,自己有必要插一脚。
最近有些无聊,也该看看戏打发一下时间。
因此,殿试开始前,众位考官才刚站定,水靖就踩着点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水钰和一众考官都极度震惊。因水靖鲜少参加早朝,每次一上朝必有大事发生,此时出现在这里,众人心中不禁打起鼓来。尤其是水钰,很想问问水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事先也不跟他打声招呼。可惜现在重要场合之下,有数双眼睛盯着,水钰只能忍住心里的疑问,让人宣布殿试开始。
然后,很快众人就明白了水靖出现的缘由。
看着站在一众贡生最前面的水沐,众人都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水钰还用手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才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并不是和水沐长得相似之人,正是水沐本人。
水钰不由在心里嘀咕起来。原则上贡士应殿试无被淘汰出局之虞。只是决定甲第、名次而已。一般经过殿试的贡生都是天子门生。只想想水沐成为自己的门生,水钰就觉得头痛的很。而且从太上皇和水泰的小动作来看,不久就会出现大的波动,届时说不动会换下不少朝臣,他原本还通过这次殿试选出有才能的可靠之人以作替换,但水沐又不会为官,就算考中状元也于他无用。想想又有些心痛。
怔忪间,已有太监开始点名。听到水沐的化名沐水时众人脸皮一抽。当时看到这名字时大家都未想多,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奇怪。即使有人想到沐水倒过来就是水沐,也都是一笑置之。毕竟亲王世子,将来要当王爷的人,又怎么会纡尊降贵来参加会试。
水钰也是如此想,看到贡生名单时还指着这名字与沐清说笑了一番。后来他还曾跟水靖说会不会是水沐匿名参加春闱的玩笑话,当时水靖什么都未同他说明。想到这,水钰幽怨的看着水靖一眼。
水靖老神在在,完全无视水钰幽怨的眼神。说来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其中之一,如此大的‘惊喜’怎能不与人分享?
当然,水靖也不会如此无聊。他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跟水钰谏言,将所有贡生所写策文公开,交由其他学子评判。谨防事后有人找茬,煽动众人认为水沐是因亲王世子才得的名次,进而误会此次春闱的公正。
繁琐礼节后,开始颁发策题。贡生逐一跪接题纸,到自己座位上答题,日暮交卷。次日数十位考官轮流评阅考卷。原先他们还担心给水沐什么名次才不会得罪水靖,但看到水沐的策论后,众人全都放下心来,心甘情愿的议选水沐为第一名。不过心里又有些失望,如此之才却不愿入朝为官,实在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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