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夫人,被查出包揽诉讼、害死蒋玉函等诸事。因蒋玉函那时已被忠顺亲王消了贱籍成了良民,因此数罪并罚,王夫人被判了斩立决。
这些倒都在权贵朝臣们的意料之中,没什么意外。而唯一让他们感到震惊与想不通的是,太上皇竟亲自下旨,赐白绫与甄太贵妃和水泰自裁!
一般皇家子弟犯谋反罪,多是削宗籍、贬为庶民、圈禁起来。不过因为有前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水泰会被判斩立决。刑部也确实如此定了罪,并将奏折呈给水钰。但水钰并没有立刻批示,而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这奏折送去给了太上皇。
水钰已从水靖那里知晓太上皇要求自己定水泰的罪,并且以水颜的身份相要挟。其实不管是水靖还是水钰都没有将这要挟放在眼里。在宫里面,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死掉的方法有许多。不过水靖不愿水钰背上弑父的罪名,于是答应了太上皇的要求。反正水泰即使可以暂时逃过一劫,也会有可能死在流放的途中。
水钰原本也是想看看太上皇作为一个父亲会为水泰找出怎样的生路,因此看到太上皇只将斩立决改为赐白绫时直接傻了眼,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太上皇在玩什么戏码。
“……这事儿透着古怪。叔爷爷,您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水钰事后很认真的问水靖。
水靖沉吟良久,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只是太过匪夷所思,水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叔爷爷,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水钰自小在水靖身边长大,对他的表情也能猜出十之八九,故而问道,“是不是有哪里不能说的?”
“这倒没有……”水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可能他说的‘作为一个父亲最后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对水泰,而是对你。”
水钰整个人僵住,微张着嘴巴,似是被水靖的话劈的外焦里嫩,迟迟缓不过神来。良久,他才扯了扯已经僵硬的嘴角,干巴巴的说道:“叔爷爷,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水靖怜悯的看着被吓得不轻的水钰,“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出其它的原因吗?斩立决和赐白绫,对水泰的来说意义都差不多吧,反正都是死。但对于你来说却不同了,不必落下个弑兄的罪名。”
水钰撇撇嘴巴,“我才不在乎这个。”
“但太上皇却一直很注重名声。”水靖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现在竟愿意背上弑子的罪名……”
水钰又沉默了会儿,低声问水靖,“……您说他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或者芯子换了个人?”
“许是良心发泄了吧……”水靖幽幽道。
水钰因水靖的话别扭了大半日。他本想去见太上皇,问他是什么意思,但想了想,又打消了此念头。不管真相究竟是什么,他只需要知道这一个就好,根本没有再深入了解的必要。
太上皇似是并不介意水钰的冷淡,紧跟着声称自己梦到高/祖皇帝,要去皇陵给高/祖皇帝守墓。东西带了一大堆,只要是能带走的几乎都送去了皇陵,似乎这辈子再没有回来的打算。不过嫔妃却是一个都没有带。
太上皇离开京城时,只忠顺亲王一人送他。
太上皇看忠顺亲王半晌,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你是个好的。以后尽心尽力的辅佐皇上吧。”
忠顺亲王突然发现太上皇的头发竟比寿辰当日白了许多,莫名有些萧瑟。
太上皇走后,京城依旧十分热闹,一波接着一波,着实满足了百姓们的八卦心理。这不,宫里刚平静没有多久,时常处于舆论中心的荣国府就又爆出了大新闻,墙角下竟挖出了三具女尸,死状惨不忍睹。
这消息若是被贾赦听到了定要跳出来强调尸体是在荣国府梨香院发现的,同他们荣国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贾赦自己其实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叫人将梨香院重新翻新了下,竟就挖出了尸体。贾赦可不愿背这个锅,立刻报了官。根据仵作推测出的死亡时间,官府迅速将薛家一干人等捉拿归案。
薛王氏前一刻才因薛宝钗平安无事从牢里出来高兴不已,后一刻就和最宝贝的儿子一起进了大牢。
薛蟠性情暴躁,府里下人们对他记恨的不少,因此很快就招了出来。原来薛蟠自不举后性情大变,比之从前要暴虐许多。可能因为行不了事,薛蟠就换着法子在女人身上找快感。薛王氏知道后劝说无用,于是在外专门采买丫鬟专门供薛蟠享乐。官府捉拿薛蟠时,恰在其房内搜出个奄奄一息的姑娘,若是再晚几日,怕是也要成墙角下的一具尸骨。
人证物证俱在。
虽然这死的三位姑娘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但是薛蟠手段实在太过残暴,若不重判难以堵悠悠之口,故此判了他斩立决。
薛王氏听到后只觉天都要塌了下来,不顾因知情不报而被重打五十大板所受的伤,挣扎着去找薛宝钗救薛蟠一命。
薛宝钗面无表情,偏头不看她,只冷冷的道:“薛夫人怕是找错人了。”
薛王氏血色褪尽,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薛夫人……?你竟叫我薛夫人?”
“那我该称呼您什么?”薛宝钗冷眼瞧她,“我记得您已经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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