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迹类疯迷”,什么是“福分浅薄”,什么是“长受朕恩礼所致”,皇额娘又怎么“行事乖张”了,怎么又是“格外优容”,从那一纸诏书他就知道了他的阿玛是个怎么样的人。
天下无qíng莫过于他了,几十年的夫妻,他还有过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就是说出来的理由都是“xing忽改常”,谁家的家主会为难一个发疯的主母,并且是“自册立以来,尚无失德”的皇后,顶多不堪母仪天下,废了就是。让皇额娘挂着皇后的名义,又和一个死人过不去。那个时候他不知道皇额娘做了什么,可他明白皇额娘肯定是让乾隆跌了面子,乾隆眼里谁也比不上他的面子。
孝贤皇后死的好啊,她死在济南,听说也和乾隆发生了一点争执,可她死了,没来得及让乾隆感到自己失了面子,死的好啊,要不然哪有现在年年月月的怀念?
想起孝贤皇后,圣皇陛下就想起了宫中的令妃。他凝眼一望,延禧宫里“群魔乱舞”,和尚道士喇嘛各显神通,念经摇铃执剑唱大神,香烟萦绕,梵唱声声,好不热闹。却原来乾隆一走,令妃立刻找了一帮子和尚道士喇嘛神婆来捉鬼,她被孝贤皇后夜夜折磨的,现在已经脱形了,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本来就有三分哭样子,现在就更让人觉得晦气了。(梦看乾隆后妃画像,就觉得令妃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啧啧,真是像要哭的模样,似乎受了别人欺负,怪不得写还珠同人的都说她惯会装可怜,装柔弱。)
圣皇陛下一思躇,顺着令妃的意思将孝贤皇后给弄出了延禧宫,放到了她生前的居所长chūn宫。令妃现在还不能死,圣皇陛下心里冷笑:本皇的十五弟还没出生,做母亲的怎么能死呢?
圣皇陛下可不是让令妃现在就死,当年秘密建储,不后两年,令妃就死了,这个女人是没有皇后命的,最大的荣华富贵在她眼前可是她却得不到。
那个时候,圣皇陛下已经病笃,可是他也不是个真正无能的,只是身体毁了表现出来也没用,经过近十年的经营,加上他皇额娘在宫里的一些旧人,十二阿哥在宫里还是有一点微末势力存在,所以他其实是知道乾隆给令妃下药的事的。
四爷看到圣皇陛下嘴角微微的冷意和嘲讽,再联系到刚才小林子打岔,他敏感的意识到这里有问题,顺着小林子的话说到食物上面去了。
“说到承德的好吃的,我倒是知道一处老店儿,叫裘翠楼(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开得那么早,反正就这么设定吧。)还是当年是皇子的时候就在了的,做的压轴好菜清汤燕菜,味道鲜美,三鲜芙蓉鹿尾,清蒸热河鲫鱼等也是它的拿手好菜。在圣善这里吃喝了许久,正好今日由我做东,请圣善一顿。只是相比简陋了些,比不得圣善请我的,只能当是换换口味。”
“我们这不是刚刚用了早膳,又不是吃货,现在离午膳还早,就去木兰围场,去骑骑马,说来我们也许久没骑马兜风了。虽用不着用马赶路了,但骑马还是别有一番乐趣的。”圣皇陛下听四爷一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思绪跑远了一点,并且,现在总是想起当年的事,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抱着过去不能放下的,必然走不出宽敞大道。而遗忘和记忆,都不是长生之人应该的。
他以手轻揉额头,大概是“心”和故乡的共同作用吧!过一阵就好了,圣皇陛下想起法则的“yīn险狡诈”,哑然失笑:以他现在的状况,在凡尘一历qíng劫的可能xing还是相当高的。
当然,圣皇陛下想这些的时候,还是没有将坐在对面的四爷考虑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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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圣皇陛下和四爷各骑了一匹骏马,圣皇陛下的是光亮的深黑色,黑黝黝的毛发亮的发光,那马儿许是通灵,圣皇陛下给他一块饴糖和他拉关系的时候,它湿漉漉的黑眼睛里居然有着受宠若惊的意味。
乐得圣皇陛下拍了拍它的头:“你是个有灵xing的,就叫墨星吧!星子,大神通者用以推演天机,藏大秘密。”
圣皇陛下翻身上马,随后对四爷笑道:“这可不能赛马了,这马儿知道了本皇身份,不管如何都不敢让本皇输的。”
四爷骑在一匹暗红色马上,闻得圣皇陛下的话,奇道:“莫非这马有什么特别的本事,竟然能够看出圣善的身份?”
“你别以为人是万物之灵就认为别的生灵什么都比不上了。要说这,也不算是什么本事,他们这些普通的动物,虽然不够聪明机灵,可天生的灵敏感觉,谁对它好,谁心底坏,它们只是不能说,心里全知道。也是因为它们智慧低下了一点,更多的是凭本能行事。心思单纯,一片澄澈,明镜如水,方才被上天所赐如此优势,所以也自是更能觉察出我们身边的气。像本皇,因为有法则萦绕周身,要是不隐藏,在它们眼里是最好认的了。”圣皇陛下想到此处,也微有些遗憾,收敛住了本身的气息。
“赛马比不了了,今日我们就比比打猎吧!”圣皇陛下拿出弓来,比划了几下,笑道:“这玩意儿本皇许久不用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几分本事,当年骑she功夫本皇可是学得不好。世宗可得手下留qíng!”
四爷知道这话是逗趣,也自揭其短:“这你就不必担心输了,我们兄弟中我的骑she功夫也不是顶好的。大哥、二哥、十三弟和十四弟都比我要好。”
“只是圣善也太外道了些,到现在还管我叫世宗。”四爷试探的抱怨。
“那叫什么好呢?”圣皇陛下依旧一抹淡淡而悠远的笑容。
“嗯……”四爷愣了一下,他自然是想让圣皇陛下就叫他的名字的,可一想,叫名字却很是不对,虽然现在圣善身份至尊至贵,但是彼此都清楚两人的关系,直呼名字却是不妥。若是称呼为玛法,四爷现在又打着不可为人言的主意。
“不管别的,你直接叫我胤禛,可好?”四爷有些忐忑,心里一时七上八下。
圣皇陛下眸子印着上午明媚的秋阳,似有漾漾流光在闪动,却不可窥见其中一丝一毫。四爷拿不准此时圣皇陛下的想法,胡思乱想开来。一时觉得自己鲁莽,一时觉得自己冒进,一时害怕圣皇陛下窥见了自己的心思,一时又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qíng意……
总之是诸百种心思流转不停,只觉得过了许久许久似的,只面上还挂着平静。
四爷此时倒感谢起当年皇父的批评来,要不是皇父说他喜怒不定,他如何能够锻炼出今日这一张看不出qíng绪的脸皮?
“这有何不可?胤禛!”圣皇陛下一拉缰绳,“走吧!看今日咱们谁的收获更大?”说罢打马而走。
四爷狂喜,怎么也想不到圣皇陛下如此轻易的就叫出了这个堪称亲密的称呼。
他却不知道在圣皇陛下心里,名字真的只是一个名字罢了,叫世宗是因为这比直呼雍正要显得尊敬点,别的如四爷,先帝爷,以圣皇陛下的身份四爷是够不上那声爷的。而叫名字,圣皇陛下是皇子出身,自是知道皇子的名字少有人叫的,怕是连极亲密如他们的福晋也没叫过,圣皇陛下自认为他和四爷的关系没那么亲密,他也不是四爷的长辈,从没想过直接就叫他的名字。不过如果是四爷要求的话,叫他的名字也不是一件难事。
四爷一拉缰绳,夹紧马腹,拍马就追:“圣善,你耍赖,也不叫一声就跑了。”
小林子带了十数名御侍也骑马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修为高,都听到了圣皇陛下和四爷的对话。
“你有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对劲儿?”小林子对清朝的规矩比圣皇陛下记忆还要深一些,对于四爷让自家主子爷直叫名字的行为怎么听怎么觉的别有深意。
“什么吗?”御侍对林大总管没头没尾的问话不知道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清朝出身的,对清朝的礼仪规矩半点不知,哪怕圣皇陛下是清朝人,现在也在清朝,可他们还是没必要知道啊。
关系好一点的两人,直呼名字是很正常的事。
看到御侍们懵懂的眼神,小林子皱皱眉头:莫不是自己太多心了?于是遂将心里的怪异感放下不管,反正现在自家主子爷至高无上,量他们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小林子看到前边纵马扬鞭,寻找猎物的圣皇陛下,心里高兴:主子爷许久没有这样有神采了呢!
可怜小林子活着的时候作为一个太监,本身自是没机会接触qíng爱的,而圣皇陛下对男欢女爱不感兴趣,小林子竟是没对这方面想。
确实一通跑马打猎下来,圣皇陛下jīng神上极为畅快,不再像在紫禁天和白云行宫时那样懒懒的了。
“哎哟,本皇这可是不如你了,输了输了!”圣皇陛下骑she生疏了,到中午时分一看猎物,竟比四爷还少一些。
“圣善说的可要羞死我了,刚才是谁追那huáng羊追了小半个围场,这才耽误了,要不然我可不如你。”
圣皇陛下笑笑,打猎时看见一只huáng羊,他兴致一来,追了它小半个时辰,撵得人家小家伙慌慌张张跑了好长一段路,最后,圣皇陛下看它跳过山涧,跑了。
圣皇陛下跑了一通,深觉痛快,就放下弓,一阵大笑,让它走了。
这样一来,不动用非常手段,圣皇陛下想不输给四爷也不行了。
“输了就输了!”圣皇陛下扬扬手,“刚才也没说个彩头……”顿了顿,圣皇陛下道:“这样吧,本皇就输给你一只神shòu蛋吧!”说着,圣皇陛下一翻手掌,拿出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蛋,蛋壳上边纹着玄妙的紫色花纹。
“这是什么神shòu的蛋?”四爷把神shòu蛋接过来。
“是五爪金龙!”五爪金龙是龙族的王者,听说是五爪金龙,就算是四爷冷面冷qíng,也忍不住勾起嘴角,脸上带出笑意来。看向手中那颗鹅蛋大小的龙蛋,眼神可说是狂热。
不止如此,中国人向来崇拜龙,而像四爷这样做过皇帝的,对龙的感qíng就更要高一点。毕竟龙椅龙袍真龙天子,可都没离开龙。
“看你这么喜欢,那本皇这彩头可是送的不错了!”圣皇陛下笑里带着别样的意味,看着这个小小金色龙蛋的眼神温柔宠溺,可是四爷并没有注意到。
四爷激动了一会,问道:“这小龙可怎么养?”
“把他当做你的孩子,宠着护着爱着,他自然也就亲近你了!”圣皇陛下这话说的奇怪,小林子和御侍们都嘴角抽搐:吾主哎,你确定这是在养神shòu,不是在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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