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后,静淞院的小丫鬟们私下里凑一块说道,说是那夜里好似听到了什么哭叫声,断断续续,听着怪渗人的。
趁着夜色,柳儿离开了静凇院,她站院门口看了一眼静凇院,隐约还能听到慧婉的哭声。她抹掉了面上的泪水,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如今哪来的什么弟弟,她的弟弟,早已在幼时那场大水中丧生了。
胤禛回府后,先去清芬院看了弘昀,所幸清芬院的人都没什么大碍。听着清妍的哭诉,胤禛只是沉默了一会便道:“柔则没有什么理由要针对你,这次只是意外,所幸弘昀无事。”
胤禛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也不去看清妍,继续道:“我今儿进宫带了几匹料子回府,过会儿我叫苏培盛给你送过来。前院里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清芬院这件事终是就这么了了,克扣份例,吃食里下药,就被胤禛这几匹布料子拂平了,清妍心里有恨,却也只能忍着恨意笑魇如花的接下了。
待到过了些时日,瞧着事情了得差不多了,胤禛试着与柔则道:“内院这些事若是忙不过来了,便让宜修帮衬着些吧。”
柔则听了大惊,仔细斟酌着开口:“我原也不愿一人担着,可是宜修多次与我推辞,我便也不好再勉强她了。”
“……”胤禛抬眼看了她一眼,对面的嫡福晋穿上了她平日最不喜的深色衣裳,面上的妆,髻上的珠钗,无一不是往庄重老成上去。看着她冲自己小心谨慎地笑着,他突然便觉得无趣,也没有心思再与她说下去了。
出塞
五月下旬,皇上拟定了太子、直郡王、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二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随巡塞外。胤禛听了心中念头闪过,欲带柔则一同前去,他与柔则,他总不愿就这样僵下去,让她放下府里头的琐事,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前院才将将漏了一些口风给柔则,柔则却心里拿不定主意,忖了片刻,唤了人去请半容来府。
半容急急往贝勒府来了,刚到门口,半容便开口问道:“怎的了?这般急着喊我过来。”
柔则搀了半容进屋,又吩咐人在门口守住了,进了里头方才道:“贝勒爷有意带我去塞外,我也想借着这个时机与他重修旧好,可又念着府里的事,查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能有结果了……”
“既然四贝勒要带你去,你肯定是要去的,府里头这些事有额娘帮你。”半容拍了拍柔则搀着她的手。见柔则还是定不下心,半容又道:“你若不去,那贝勒爷岂不是要带……要带宜修又或是什么李氏宋氏的前去?你就眼睁睁看着她们得宠,日后欺负到你头上来?”
“我若是不在,她们联手动了手脚,那我岂不是再无机会?”
“呵,菀菀,你要相信额娘。”半容素来瞧不上胤禛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宜修尤甚。
柔则望着半容将信将疑,在半容的笃然中将心中的担忧一一压下。
芳华院内,琪华正对着镜子试耳坠子,她左右比了比,扬头问身旁的景意,:“你瞧着戴哪对好?”
“奴才瞧着这对白玉珠的甚好,日头底下瞧着晶莹剔透。”
“那好,就依你所言。”琪华抿唇笑了。
“主子,等会子咱是去侧福晋那儿吗?”
“先去后院转转,听说这几日二阿哥好全了,庶福晋又出来蹦跶了。”
她不去煽把火,后头的戏怎么唱下去。
此时正是春夏交接的好时候,后院里主子丫鬟都换上了鲜艳亮丽的夏衫,琪华远远瞧着清芬院那一大堆子人挤在一处,花花绿绿的好不热闹。
“景意你帮我瞧瞧,庶福晋在哪呢?”
“喏,正往这边来呢。”景意朝着琪华小小的努了努嘴。
琪华抬眼望去,脸上挂了笑意。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啊?”清妍老远就走了过来。
“姐姐安。”琪华只温温和和的笑着:“要去文澜院,正巧就碰上姐姐了。”
清妍听了面上也挟了笑:“我也是瞧着天儿好,才带着弘昀出来走走,待过些天天儿热了,就出不了院门了。”
“也是。“琪华看着前头的那些丫鬟婆子,笑着道:“弘昀瞧着已是大好了。”
这话戳到清妍的痛处了,她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不再接这话茬。
琪华扭过头看了清妍一眼,也是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总归都是糟心的,听说过些时日贝勒爷要带她去塞外,届时是怎样一番光景也不晓得……只怕贝勒爷又要为了她闲置整个后院了。”
“好了,不与你说了,这几日侧福晋心情不甚好,我先去文澜院了。”
清妍回过神来,道:“妹妹快去吧,我那得了一些好茶,改日送去侧福晋那,还请妹妹转告侧福晋。”
“好。”琪华笑着应下了。
琪华走了几步才转头看了身后一眼,清妍带着敏芝在原处站着,满脸郁色。琪华勾唇嗤笑,尔后后知后觉的抚上嘴角,歇了笑意。
五月末,药房里的一个丫鬟称病从此离了四贝勒府再不知去向。六月初,柔则推了塞外之行,胤禛也不勉强她,转身离了逸馨院就往文澜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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