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婉摇了摇头,只望着她笑不肯作声。
傍晚时,含冬领了半容的人急急进了逸馨院。
“主子,柳儿找到了。”
塞外(二)
自柳儿无故失踪后,柔则与半容便起了疑。柔则顾不得其中的原因,一门心思要找到柳儿,如今找到了柳儿,焉能不喜?
柔则急急起身,问道:“人在哪?”
含冬领了身后的嬷嬷上前:“主子莫急,人已经扣在福晋那了,现下先遣了申嬷嬷过来告知一声。”
申嬷嬷听得含冬提及自己,忙躬身凑到了柔则身旁:“回四福晋的话,福晋命奴才转告一句话,柳儿与您那一胎有莫大的联系,请您耐心等着,福晋过两日便会过来看您。”
“好好好。”柔则攥着手里的帕子,两手止不住的抖着。含冬小心瞄了柔则一眼,见她已然失了神,眼里含着的泪摇摇欲坠。含冬瞥了申嬷嬷一眼,待申嬷嬷出去了,抑着泪意紧紧握上了柔则的手。
晚间,随巡的人马驻跸沙城。
宜修与三阿哥福晋董鄂氏道了别,便分开往各自的院子里去了。四贝勒府带的人少,宜修与慧婉便住一处了。入了院门,慧婉同宜修请了辞回自个屋里。宜修看她撑着绿染的手,步子虚晃得厉害,偏过头去对从霜道:“趁天还没黑,去唤人叫了大夫来给庶福晋瞧瞧。”
夜里,胤禛独自一人来了宜修房里,彼时宜修正撒了玫瑰花瓣在温水里润手,见胤禛进来,忙擦了手迎了过去。
“从霜去叫人抬了水进来。”宜修递了手里的帕子到胤禛手中,胤禛接过胡乱往脸上抹了几把塞回宜修手里,自个往屏风后头去了。宜修见状,转身往里间去给他寻换洗衣衫。待她寻了衣衫出来时,剪秋已经领着屋里的人关门出去了,听着屏风里潺潺水声,宜修咬了咬唇绕里头去了。
屏风里头,胤禛裸着背靠在浴桶边缘,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听得脚步声,倏然睁开了眼,待看到是宜修,眼中的戒备之色才卸了下去,柔了声音:“你来得正好,夜间在汗阿玛跟前听训,现下膀子那一块疼得厉害。你来帮我揉揉可好?”
“好。”宜修点头应了,将衣衫等物搁在衣架子上,挽了袖子绕到他后头,垂头按着他的肩颈帮他揉捏了起来。旧时额娘尚在,有腿疼的毛病,她也看了些医书渐渐摸索了些门道,只是荒了数年,如今一下拾不起来。
“今日见你倒是精神,只是这趟少不得要在车上半个多月,天儿又热,别灌了那些热风,中了暑气就没那么舒畅了。”许是压着脸的缘故,胤禛说这话时声音极低又慢,好一会儿才说完,挠得人心痒痒。
宜修晓得他是在讲自己白日里掀了一路车帘子,红了脸,埋头低低应了声。
屋子里一时没了声,只有浴桶里微微漾着的水带出了些动静。
胤禛肤色本就白,只是耐不得晒,后颈处晒出了一片红印子。宜修皱眉避开了那一处,轻声道:“爷这晒伤了,妾那有药,等会儿穿衣时抹上,明日会好些。”
“嗯。“胤禛累极,听着宜修在说,拖着声儿应了一声。
宜修捏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胤禛再出声,她收了手,转了转有些酸的手腕,起身去寻了药膏给胤禛擦上才低声唤他。
胤禛掀开眼帘子,盯着宜修瞅了会,兀地起身。自个擦了水穿上衣衫拉着宜修往里间去了。宜修被他扯得急了,一时不察绊了一下,惊得她双手紧紧抓住了胤禛手腕。胤禛瞥眼去看她,眼里含着笑,停了脚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末了还坏心眼的将她往怀里颠了颠。
“!”宜修被胤禛这般不要脸的行径惊到了,她抬头只能望见他白皙下巴上冒着的青色的胡茬。夏日里衣衫薄,宜修手尚未擦干,攥着胤禛的袖子,浸得他袖子湿了一片。宜修松了手,僵着身子不自在地道:“爷放我下来吧,免得又出了汗。”
“那就待会再洗。”胤禛不甚在意地道。
宜修听着一声不吭。
胤禛抱着她过了珠帘,珠子撞一块,缠得乱糟糟,一如她此刻心境。
胤禛将她放在床沿,起身时抬头见她松松垮垮盘着的发一番折腾后摇摇欲散,索性抽了她发间的簪子,任她长发散开了去。宜修抬头看着他,颊边的发往两旁滑了下去,灯火下,胤禛眉间似是蕴了些暖意,眸子里也挟着笑意。宜修愣愣地想,好似,近日来,他冲自己笑得有些多?
胤禛将她呆愣的模样收入眼里,挨着她坐了,将她颊边的发拂到耳后。颊边的肌肤细腻,他手搁在那里有些舍不得离去,又想到明日要接着赶路,哂笑着收了手,欲要起身。只是下一刻便被宜修抓住了手。
宜修只觉着手心里湿得厉害,不管不顾抓了他的手,她心一横抿着嘴对着胤禛的唇撞了上去。
胤禛被她唬得愣了半晌,勾唇应了她的吻,又探过手去将她搂到怀里,宜修闭了眼,不晓得他眼里心里的喜意。只晓得整个人似浸在半温不热的水里,浑身湿腻堵着胸口里的焦虑,怎么也出不来,闷得她喘不过气,如此反反复复,宜修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咨尔福晋乌拉那拉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曾奉皇太后慈命,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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