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包药,一包是清妍塞进去的,另一包……是宜修未喝完也未扔掉的,均是避孕药。
听太医道这两包均是避孕药,胤禛只觉那颗心似挂在冷风口吹着,无一丝暖意。
清妍暗喜,面上却是大惊:“这……”
“混账东西!竟敢将手伸到文澜院!苏培盛,给我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清妍话还未及接着说下去,就被胤禛截了。到如今他哪里还有不明了的,李清妍要算计她,却误打误撞撞上了。
清妍被骇住,退至一旁心里想着撤手的法子。胤禛若要狠查,必然会查到自己身上。抬眼看着对面脸色惨白的宜修,心中倒是得了些安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总归也是赢了。
宜修脑子里有些转不过来,那药她也不晓得放了多久,三四个月?宜修抬头去看胤禛,似是从他眼里瞧见了一丝受伤,她想自己糊涂得厉害。浑身上下都是又冷又疼,揪着腹上的衣裳倒下去那一刻她晓得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自弘晖殁后宜修第一次晕下去。
胤禛将人抱至榻上,抽出手便见着满手掌心的血迹。
大夫道,侧福晋有孕月余,只是已经保不住了。
大愈
又是连着几日的雨,宜修闭眼躺在床榻上,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又是那个雨夜,冰冷的雨水,以及怀里冰凉的弘晖。
“小主子的死,有蹊跷。”
眼前又换成了依巧临终前倒在她怀里的那副样子,她额上的血模糊了她原本的模样,抬手看,自己的手心里亦是血淋淋一片。
猛地睁开眼,宜修知道,她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而她的弘晖,亦丧于他人之手。
“主子。”见宜修睁眼,一旁的剪秋与南霜二人齐齐开口唤道。
看着满脸担忧的两人,忍着头疼,宜修安抚的笑了笑,“我已经无事了。”
“主子既已醒了,奴才将药端上来,主子喝些药可好?”南霜问道。
“好。”宜修点点头,抬眼去看剪秋,“剪秋,扶我起来。”
待靠在软枕上了,宜修接过剪秋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问:“我睡了几日?那日后来怎样了?”
剪秋接过了茶杯,面上的欢喜失了不少,斟酌着开口:“您睡了三日,那日事发突然,爷又一心扑在您身上,是以……”
“是以便不了了之了?”宜修接过剪秋的话,头疼得越发厉害,宜修伸手捶了捶左侧额角,接着问:“爷这两日什么时候会来文澜院?”
“爷就头一日守着您睡了会,这两日都未归府……”剪秋咬着唇,小心觑着宜修,见她捶头捶头狠,忙上前去按她两侧的额角。
宜修松了手,闭眼将头靠在软枕上,“你可知,依巧临终前与我说了什么?”
“她说,弘晖的死有蹊跷。”
剪秋惊住,撤回双手,望着宜修一时失了言语。
“你说,会是谁?依巧在弘昀那发现了什么?”宜修睁开眼,南霜推开房门,听着屋子外头的雨声传到里头,头疼得就跟要炸开了似的。
“主子,喝药。”南霜端了药上前来。
宜修接过一饮而尽,皱着眉道:“去请大夫来瞧瞧我这头,疼得厉害。”
“是,奴才这就去。”南霜接过药碗,与剪秋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剪秋瞧着南霜将门阖紧了,收回视线道:“依巧去二阿哥那去得勤,若是有线索也只能是在二阿哥那处。”
“是,我就怕时日隔得久了,再多的线索也没了。”宜修捂着头,颓然道。
“二阿哥还未从前院搬走,奴才这就去瞧瞧。”剪秋蹲在宜修膝前,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奴才一定会寻到小主子被人害的证据。”
宜修眼眶一酸,伸手紧紧攥着剪秋的手,剪秋亦握住宜修双手,主仆二人终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如今也只能希冀剪秋能查出些什么,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了她的困境。
等到天黑,胤禛也未归府,念着宜修如今的身子,南霜忍不住劝道:“主子,时辰不早了,奴才伺候您歇息吧。”
宜修拥紧盖及胸的锦被,抬眼看了看将要燃尽的蜡烛,隐在暗处神色不明,“我再等等,若今日不将这事了了,明日又是另一番光景。”不早日将这戏演全了,隔久了,就失了味。
熬到深夜,宜修终是撑不住睡了过去,大约是心里存了这事,是以待胤禛漏夜前来瞧她时她便醒了。胤禛在床前稍站了会,转身便欲走。
“你不信我?”宜修搁在锦被里头的手攥得紧紧的,装睡不是件易事,唯恐他瞧出来了,如今见他要走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这一句竟是白装了。
胤禛听得宜修这话,止了步子,只是终究没有转过身来看她。
宜修掀开锦被,赤脚踩着地毯走到胤禛身旁,将手搁在他手背上,“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何曾骗过你。”
胤禛神色稍缓,转眼看着她道:“地上凉,快回榻上去。”
宜修不依,摇了摇头泫然欲泣:“我的两个孩子都没了,还要被人诬蔑,你又不信我……”话说出口,宜修惊觉那个无缘的孩子她从未放在心上,如今提及也只是为了引得胤禛愧疚,从而博得他怜惜。腹中好似又如当日一般疼痛,宜修两手紧紧捂着缓缓蹲了下去,她从来不是个好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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