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里三层外三层堵得不像话。
白凤寻了一处临河的楼阁,请众人上楼阁欣赏烟花。
烟花还在继续绽放,流光溢彩倒影在河面上,好似灿烂了整个世界。
有一男子金刀大马地坐在河边,周围放的是各式各样的烟花炮仗,有的已经燃烧完了,正冒着黑呼呼的烟。更多的正在呲呲地往上冒着火花,瞬时冲入夜空。
那人背对着众人,身后惊叹声未曾入了他的耳,明明是如此灿烂喧哗的世界,可他的背影却给人一抹无端的寂寥。
姜钰饶有兴趣地在那人身上看了又看,转眼瞧见司马棣的脸色……有些难看。
过了好一会,所有的烟花才全部放完,灿烂了那么久,留下的只有数十个冒黑烟的纸筒。众人看完了热闹,都纷纷散去,河边又陷入了静谧之中。
那人意犹未尽地站起来,跺了跺脚,这才转过身来。
姜钰瞥了一眼,唇角勾起,有些忍不住想笑。
那人睨了这边一眼,径直朝楼阁走来。
姜钰回头问,“王爷,你认得此人?”
司马棣哼了一声,算作回答,可谁人都能看出来他脑门子上写着不悦两字。
那人噔噔噔地踩着楼板上来,未语先笑,笑中又带着凉意。
“沈静见过白兰女王。见过王爷!”
此人乍一看便是个美貌少年,肤白唇红,眉眼俊俏,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女子声调。
凌霄睁大眼睛,震惊不已,可又见其他人镇定如常,又赶紧把嘴巴合起来。
司马棣又哼了一声,一脸不耐,“沈静,你来闹什么?”
沈静无辜摊手,眸光却在姜钰身上转个不停,“王爷,你小气我可不小气。人家白兰女王来我们大雍做客,这花街上那些说戏唱曲的有什么好玩,怎么样也得整出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以示欢迎,这才能彰显我大雍的大国气度。”
一番话把司马棣顶得脸红脖子粗。
沈静不理他,径直走到姜钰面前,笑盈盈道:“陛下,您说对不对?”
姜钰微笑道:“沈姑娘大手笔,孤大开眼界!”
沈静得意一笑,转而又大大方方地冲司马棣说:“王爷,你说你今日特别特别繁忙,没空搭理我,那我便不请自来,既帮你招待贵客,又能见你一面。你看这安排可妥当?”
司马棣快要臊死了。怎么有这种不持重不自爱不……女人的女人啊!
沈静整这么大阵仗,哪里能轻易放过司马棣,又道:“皇上已经赐婚,要我嫁给王爷。从此我便要做贤惠王妃,为人母为人媳。”
说到这里,沈静有些感慨,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道:“这种男装是再也穿不得。今晚这场烟花便算作是最后的纪念吧。”
姜钰顿时对不做作不扭捏的沈静有些好感。此种洒脱恣意,聪明大方的女子真是世间少见。
司马棣快哭了,沈静从小便是这样任性妄为,一个女子家家当着大庭广众说着不堪的话,还坦然成这样。
姑姑宠溺成这样,她以后嫁给他,他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不过,陛下这身男装打扮当真好看,今日这烟花放得算是值了。也难怪王爷巴巴地跑去益州……”
说完拱手告辞,丢下司马棣,风中凌乱。
姜钰忍着笑,“恭喜王爷觅得良配。想必以后得日子定过得有滋有味。”
司马棣窘迫着脸,“姜公子!”
随后,几人又回到花街继续逛。
司马棣自然是没了兴趣,怎奈姜钰还喜心跃跃地左看右瞧。
“雍城的花街着实热闹,这个时辰若在白兰,百姓早早就关门入睡了。”姜钰瞧着这满目的繁华,感叹道。
司马棣打起精神,“白兰入夏晚,入秋早,适宜游逛的时辰短,再加上高寒之地,夜里凉,自然不适宜夜间行游。”
姜钰似笑非笑,“看来王爷对白兰了解甚深。”
司马棣打着哈哈,“小王也是听平南郡王说的。”
姜钰深深看了他一眼,算做信了他。
平南郡王不是多言多语的人,司马棣怕是平时寻了不少人问了不少白兰相关的事。
凌霄跟在后面嘀嘀咕咕,“怎的花街上多是男子,这么热闹,女子们为何不来玩闹?”
林钦兰闻言笑道:“大雍女子在家中侍奉公婆,哺教孩子,辛苦得很,不比你们白兰女子可以出入将相,当家做主,真是同性不同命!”
凌霄不防林钦兰接了这话,还说得酸溜溜的,便给了她一个微笑脸,不再打理她。
桂姨瞧着夜色渐深,着实着急,且看林钦兰不紧不慢的,万一等会都散了,白白浪费一个机会。
于是趁着逛花街的人群挤挤攘攘,随行的人都仰着头瞧着热闹,而姜钰和司马棣走到了前头数米远,她一个狠劲竟把林钦兰直接往崔良玉怀里推。
林钦兰惊呼一声,顺势拽住崔良玉的衣襟不丢手。
她扬起可怜巴巴的小脸,毫不避讳地直直盯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人。
崔良玉微微皱眉,低眉垂眼,面带不悦,他刚要把林钦兰往外推,却见她红唇轻启,极快又清晰地低声说,“来之归我,去之归我,上契下约,生死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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